過督學描繪,死者脖頸有一道很深很寬的切口,在脖頸前方一直延伸到右側方,大概三分之一的脖頸都切斷了。
這樣一來,血流肯定很大,即便兇手進行了沖洗,又過了一年,也應該能夠檢測出來。
當然假如是在室外,那這個可能性就會降低,畢竟風吹雨打的,很可能已經將痕跡破壞了。
薄聰開始在校園裡到處尋找,但凡他覺得有可能是謀殺現場的地方都會重點檢查。
他將血液檢測儀藏在了袖子裡,只露出探測頭,反正一旦發現血跡就會發出轟鳴警報,所以不需要他時刻盯著螢幕檢視有無熒光反應。
他一路慢慢的走著,東張西望的低頭看著什麼。
孟曉梅和督學以及一眾侍衛在距離他十多步開外,不能靠近,這是薄聰要求的,理由當然是獨門的偵破絕技,謝絕參觀。
薄聰採用地毯式搜尋,可能的地方會搜得更細一些,不太可能地方會稍微粗略些,但都能確保每塊地方都探索到。
一大半地方查過也沒有任何反應,薄聰開始有些焦急失望的時候,他的探測儀突然嘀嘀的響了起來,一看這是飯堂外面的空地裡。
薄聰不禁愣了一下,這件案子發案時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怎麼可能在飯堂院子的空地裡發生兇殺呢?這地方應該算是公眾場所。
按道理這地方發生兇殺案的可能性相對比較小。
薄聰檢視了一下螢幕,現場有一大攤明亮的熒光反應,顯現血跡的大致範圍。
薄聰立刻把孟曉梅和督學叫了過來,指著那塊地方說道:“這裡應該是有大量的血跡的……”
沒等薄聰接著往下說,督學卻挑起了大拇指,讚歎說道:“薄侍衛,你可真厲害,沒錯,這裡就是發生過一場血案。
兩個學生在這打架,一個學生用菜刀砍另外一個學生,砍了身上十幾刀,那學生倒在血泊裡,場景嚇死人了,不過好在那學生命大,事後居然活過來了。”
薄聰愣了一下,說道:“這麼說那案子破了?”
“也不存在破,當時他們倆打架的時候是吃飯的點,很多人都在場,親眼看到了,兩個人因為瑣事吵了起來。
結果一個人讓他等著,跑到食堂直接抄了一把菜刀衝出來,把另外一個人當場砍翻在地,當然砍學生的那個兇手後來被流放到邊塞充軍去了,聽說在邊塞當了教書先生,還挺受歡迎的。”
孟曉梅很驚詫,問薄聰說道:“這個案子你知道嗎?你來過現場?”
薄聰搖頭:“國子監我第一次來。”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發生過兇殺?這案子我都不清楚。”
督學忙說道:“當時校方下了封口令,不許到外面說去,所以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就怕毀了國子監的名聲。”
孟曉梅冷笑:“你們國子監還有什麼名聲?兩年時間發生了兩起兇殺,一死一傷,知道的你們都是學富五車的學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土匪窩呢。”
督學頓時面紅耳赤,訕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有人高聲道:“孟姑娘伶牙俐齒,這麼編排我們國子監,恐怕不太妥當吧。”
薄聰和孟曉梅扭頭一看,見過來了幾個人,當先一人卻正是死對頭老冤家,原來的兵部尚書景兆賢,旁邊還跟著他的兒子景大寒。
景大寒有一條手臂被打斷了,此刻還用一塊布條吊著掛在脖子上,見到薄聰他們,景兆賢拱手一禮,而景大寒卻沒辦法行禮,尷尬的笑了笑,哈腰說道:“薄兄別來無恙。”
薄聰見他臉皮夠厚,算計了自己,居然還好意思打招呼,便笑了笑說:“你的手怎麼樣了?打斷了還能接上,下次腦袋砍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接上?”
景大寒笑容頓時變得無比尷尬。
景兆賢插話說道:“諸位到國子監來有何貴幹?”
孟曉梅立刻搶著說道:“我們來查案,你們不歡迎嗎?不歡迎也得憋著,這是我們皇城司的職權。”
景兆賢笑了笑說:“姑娘說的哪裡話,你們來幫我們抓兇手,自然求之不得,怎麼可能不歡迎呢?而且正如你所說,這原本就是你們的職責,也輪不到我們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