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聰親自上前將鐵老三攙扶了起來,這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畢竟都在仵作房,同一個屋簷下,對方既然下跪求饒認慫,他當然不會得理不饒人。
把對方扶起來,還拿出手帕替對方擦不停流出來的鼻血,說道:“你鼻樑斷了,趕緊回去找郎中把鼻骨接上,然後敷些藥。”
鐵老三趕緊躬身答應了,又拱手謝過之後,才捂著鼻子快步進城求醫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孟曉梅才從帷帳出來,剛才外面發生的事他也聽到了,見鐵老三居然對薄聰動手,她並沒有出來阻止,她已經知道鐵老三根本不是薄聰的對手。
連自己都打不到的,鐵老三算個毛,果不其然吃了大虧。
她不禁有些好笑,鐵老三誰不去招惹偏來招惹薄聰,薄聰看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是手底下的功夫那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連她都自愧不如。
但她並不知道薄聰實際上真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能出獲勝,全憑空間的存在。
孟曉梅按照薄聰的要求檢視了屍體體表,並提取到了死者下體的拭子。
出來之後,她先將提取到的檢材遞給薄聰,對薄聰說道:“死者的左肩部,左側髖部和左手臂外側都有明顯的擦傷,身體其他部位沒有明顯的傷痕。”
薄聰讓鐵老三將檢驗結果記錄在了屍格之中。隨後等到尚書家的嬤嬤和丫鬟替屍體重新穿好衣裙,他才進入帷帳。
檢視了一下,然後蹲下身用身體背部遮擋住孟曉梅和嬤嬤丫鬟的視線,從空間裡取出了一個事先已經從系統商城中購買到的注射針筒,裡面已經加註了半管的生理鹽水。
他將針筒快速插入死者的胃部,將藥水推進去,沖刷了死者胃部,然後將胃裡的生理鹽水重新吸回到了針管之中,這樣可以對死者的胃內容物的成分進行分析。
這是在沒辦法進行屍體解剖的情況下,薄聰採取的權宜之計。
薄聰的動作很快,這幾個女子只見他蹲在那不知道幹嘛,還以為他在想問題,他卻已經完成了推射抽取的全部過程。
薄聰迅速的將一管胃內沖洗液收入了證物儲存箱之中,回頭再進行檢測。
孟曉梅低聲問薄聰說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薄聰說道:“回去再說吧。”
他非常注意不要在犯罪現場,或者其他勘驗現場的公共場所議論案情,免得造成案情洩漏。
孟曉梅頓時醒悟,點頭答應。
而這時回去詢問禮部尚書的丫鬟回來了,告訴薄聰和孟曉梅說尚書贊同薄聰他們提的意見,已經請了道士,並買了上好的楠木棺材,準備來重新入殮,並唸經超度,後面的事就不需要他們管了。
於是薄聰他們便告辭返回皇城司,路上孟曉梅見老仵作和幾個弟子都對薄聰表情恭敬,再沒有之前的囂張,不由得露出微笑。
回到皇城司,到了薄聰自己的簽押房。
侍從送上香茶,然後退了出去關上門。
孟曉梅極不可耐的問薄聰說道:“屍檢結果怎麼樣?”
薄聰說道:“我檢視過了被害人綠春,應該是被人用鈍器猛擊後腦導致死亡之後拋屍的。”
雖然薄聰的回答跟皇城司之前的認定是一致的,但意義不一樣。
因為皇城司當時之所以立案,作為刑事案件追查,完全是因為孟忠厚與禮部尚書關顯中之間的私人關係,想替他查清這個案子,如果是謀殺,就揪出幕後真兇。
那時完全是一種推測,並沒有客觀證據證明本案是他殺,可是卻怎麼都偵破不了,這才給了秦檜攻擊皇城司破案不力的口實。
現在薄聰卻斷言這是一個兇殺案,肯定了皇城司之前的推斷。皇城司的麻煩有望解決了。
薄聰說道:“死者身上共有兩處致命的挫裂傷,其中一個在後腦,造成凹陷性骨折。
後腦是人的最重要的生命中樞所在部位,後腦遭到如此重創,會導致死者當場斃命。
但是與此同時死者的左顳頂部還有一處挫裂傷,凹陷性骨折,結合死者同側的肩部左臂外側以及左側髖部的骨折可以推定,這一處才是高墜傷造成的傷勢。
也就是說死者從觀景臺上墜落下來時,是身體左側傾斜,左側頭部先著地,然後身體撞擊地面才造成了這樣的傷害。
可是死者身上卻有兩處致命的創傷,在兩個不同的部位上。高墜傷是不可能一次造成兩處如此嚴重程度的撞擊的。
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