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雅頓了頓,只見司徒蜀月負手站在門口,易安被他擋在身後,湊出個腦袋來跟顧佳雅招了招手。
司徒蜀月一動不動,只直直地看向顧佳雅,氣氛倏地壓抑起來,素傾站起身來,收了桌上的藥碗,故意道:“易安,咱們去廚房看看,準備準備中午的伙食。”
“好好好。”
說罷,他們二人迅速走出了房門,順便把門給帶上了,屋子裡便只剩下了顧佳雅與司徒蜀月二人。
顧佳雅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也不知他在門口站了多久,想必剛才自己與素傾的談話全被他聽了去,既然如此,也無需再隱瞞。
這般想著,顧佳雅便率先開了口,笑道:“蜀月,我們明日便出城吧。”
司徒蜀月皺著眉,眼神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那是顧佳雅看到了也裝作看不懂的東西。
“你想去哪裡?”良久,司徒蜀月應道。
“不知道,想去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等我把這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顧佳雅如實回答,語氣認真:“這些日子,實在是多虧了你。謝謝。”
司徒蜀月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朝她走近了兩步,似有隱忍,道:“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氣?”
顧佳雅搖了搖頭,容色淡淡:“不是客氣,越是親近的人,越該被記得,你對我好,我會一直記得。”
司徒蜀月便緘默了。
他們之間隔了一步的距離,卻再也走不過去。良久,司徒蜀月嗤笑了一聲,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
他輕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你被蘇陽下了麻痺散,我當時在坐在床上想,你這姑娘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形象,連說話也是語出驚人,化作一般的女子,半夜在閨房中看到陌生男子,恐怕早就嚇暈了過去。”
說著,自己輕笑了一聲,顧佳雅回想起往事,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
“是啊,那時我還以為你是採花大盜呢,後來看到你長那麼好看,心想那些姑娘估計都是心甘情願,欲拒還迎的。”
司徒蜀月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堂堂武林盟主,竟被人誤會成採花大盜,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此生頭一次。
“後來你總是犯錯被關禁閉,我便時常翻牆進去看你,與你談天說地,好不痛快。”說到這裡,司徒蜀月的眼神有些黯淡,那時是他當上武林盟主以後,這幾年來最快活的日子,易安看他每日都從自己這裡拿些討人歡喜的小玩意兒出去,到晚上才回來,一度以為他看上了哪家青樓裡的姑娘。
不知從何時開始,顧佳雅對他的態度裡多了幾分有意的疏離,也許是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所以不似從前那般無話不說,說起來,也是因為自己先懷揣著不應有的心思,自尋煩惱。
但感情的事情,又有誰能控制得住,嘴上說一句再見,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他從未想過要有任何回報,只是看到她的喜怒哀樂皆是為了另一個人,難免覺得心中落寞。
顧佳雅定定看著他,終於不再選擇忽視和躲避,認真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在我無計可施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你,你也可以覺得我利用了你對我的這份好來逃出王府,我無話可說,但蜀月,我一直把你當做摯友。”
司徒蜀月想起她放孔明燈尋自己而來的事情,那日她穿了一條淡粉色的裙子,讓自己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心頭一緊,先是從彈琴之事說起,後來才開口求自己帶她離開王府。
原來竟是別有用心,當真是一出好戲,美人計使得恰到好處。
“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生氣嗎?”司徒蜀月反問,臉上看不出情緒。
顧佳雅搖了搖頭,說:“不怕。你就算生了我的氣,也是我應受的。此事原就是我不對,今日說出來,心裡的虧欠感也會減輕些。”
司徒蜀月輕笑一聲,心想,的確是自己思慕的女子,聰明卻又坦蕩,哪裡還能生得了她的氣。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知道我對你存了別的心思的?”
“從七夕那日,我原以為你只是心情不好,後來聽蘇陽說你去找易安和悶酒去了,才覺得不對勁。”顧佳雅說。
司徒蜀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恩”了一聲,算是預設了。
“你從未虧欠我任何東西,我也不需要你回報,你現在孤身一人,我是不可能丟你一個人的,不管你怎麼說,這件事,不能商量。”司徒蜀月恢復了往常的神情,語氣堅決。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