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雅聽了半晌,打斷道:“王爺不必再說了,上次之事過了便罷了,左右不過是一碗藥的事情,她陪伴王爺這麼多年,自然會記恨我,這也是人之常情。”
龍孟然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還是說了一句:“她若是再誣陷與你,我不會再放任下去。當然,我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
他這樣說,顧佳雅雖心裡不信,但嘴上也不再說什麼。話題轉了一圈又回來,顧佳雅坐在椅子上託著腮沉思了好一會,有些不解:“皇上的用意何在?”
龍孟然輕聲道:“這幾年,皇兄的身體越發不好,現在邊境屢次有羌人來犯,你又被當作‘聖女’現世,這訊息一出,江湖定會再起風雲,他不得不長遠打算,只是這打算如何,我不得而知,只能隨機應變。”
顧佳雅點點頭:“有了信上的線索,王爺大可先暗中調查,這幾日流言四起,皇帝裝聾作啞,你又閉了門謝客,幕後主使等不及便會再有動作,千方百計要讓皇帝治你的身份罪,咱們只需等著,等到證據確鑿時再稟告皇上,連著陳年舊賬一起參奏,他便抵賴不得了。”
“朝中腐敗勢力根深蒂固,也是時候該做一次清洗了,雖不能連根拔起,料想日後也不敢再放肆。”龍孟然喝著茶,對顧佳雅眯了眯眼道:“對了,上次上朝的時候,你弟弟還問我你最近如何。說最近事情繁多,等他有空了就來府上看你。”
顧佳雅“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來放在桌上說:“我想勞煩王爺一事。”
龍孟然見那短刀刀鞘上刻有一隻瑞獸,旁邊是複雜的花紋,通體呈暗黑色,風格詭異,不像是中原的東西。
“這是什麼?”龍孟然問道。
“上次我在春風樓,救了一個人。他便把這東西送我防身了,我放在身上嫌重,看這東西的樣子不像凡物,也不敢拿去當銀子,乾脆送給佳臻,希望下次王爺見到他時能幫我給他,就當是我這姐姐的一番心意。”
顧佳雅也不隱瞞,如今她算是把所有的底細都毫無保留地露給了龍孟然看,素傾也曾出言提醒過,但她並不在意。自從上次龍孟然告訴他自己的身世之後,她對他似乎總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龍孟然聞言皺了皺眉,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陣。這短刀雖看起來短小,握在手中卻是十分有重量的,自有習武之人才會將它隨身攜帶,以防萬一或者是當做暗器。他握著刀柄稍一用力,刀刃出了鞘,在燭燈下泛著寒光,光想不試也能知道它有多麼的鋒利。
“是把西域的神兵。”龍孟然收刀入鞘,低聲總結道。又抬頭看了一眼顧佳雅:“你救的,是什麼人?”
“是個小偷!”顧佳雅回答,又頓了頓,回想了一番當時的情景接著道:“那日我送畫去春風樓,恰好素傾有事出去了,我就在房間等她,誰知突然就有一個男人從窗戶外面翻了進來,滿身是血,我被嚇了一跳,那男人過來就一把捂了我的嘴。”
那男子身材魁梧,顧佳雅被他挾著根本動彈不得,當時心下一驚,以為是從前春風樓的仇家尋仇來了,剛好只有自己一人在房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要殺要剮豈不是太容易了,還不如求個饒,拖延時間等素傾回來,好漢不吃眼前虧,保命最要緊。
顧佳雅正在思索怎麼求饒才能比較有感染力,就聽房頂上踏踏踏的一陣腳步聲響起,那男子繃緊了身子,拉著顧佳雅悄聲躲進了櫃子裡。
顧佳雅這才知道原來這人是躲仇躲到春風樓來了,恰好翻進了素傾房間的窗戶。過了一會,只聽樓下傳來了一陣嘈雜聲,聽起來像是一幫人在吵架,現下素傾不在樓裡,春風樓沒有說話的人,再這麼下去情況不妙。顧佳雅想著應對之策,跟那男子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示意男子將自己放開。
那男子宛如驚弓之鳥,十分警惕,雖鬆開了捂住她嘴的手,卻當即用一把短刀抵著顧佳雅的腰,威脅道:“我要是放了你,你出去就把我賣了怎麼辦?”
顧佳雅大口大口地喘氣,臉上絲毫沒有驚慌之色,低聲道:“我是這樓裡的二當家,如果我不出去,一會樓下的人攔不住了,搜上來你也是死,你現在身受重傷,只能相信我。”
那男子一怔,猶豫了片刻,還是移開了短刀,推開了櫃子的門。顧佳雅起了身,整理了一番自己衣裳,這才開啟房間門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樓下聚集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每一個背上都揹著一把長劍,看來是同一個門派的人。顧佳雅清了清嗓子,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喊道:“不知諸位英雄到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