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雅探出頭檢視情況,卻聽一個蒼老卻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你這丫頭,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來救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走!”
白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馬車車廂與馬的銜接處,急躁地跺了跺手中的柺杖,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便一柺杖打在了馬屁股上,馬兒抬起前腳嘶鳴一聲,率直衝了出去。
顧佳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導致重心不穩猛地撞向了車廂的木板,撞得眼冒金星,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
白藥柺杖的威力十分有效,徹底打破了僵局,龍孟然順勢跟了過去,瞬間馬蹄聲頓起,城牆上的護城兵聽到動靜,卻看不清敵人所在的方位,等到吹響警報,集合支援之時,龍孟然已經帶著人衝出了城門。
一路奔出了將近百里才停下來,龍孟然下令讓將士們原地休息,這才得了空去白藥跟前拱了拱手,先謝他剛才出手相處,再問他怎地會出現在鎏金城裡,總不可能是恰好路過路見不平所以拔刀相助。
“敢問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藥坐在馬車的前端,支著一根柺杖,臉上依然是一貫的活潑神情:“我不過是受人之託,被強行帶過來的。”
“您這話說的,那您老到底是受人之託啊還是被強行拖來的呀?”顧佳雅伸手掀開車簾,對著白藥笑嘻嘻問道,她早見識過這老頑童的無賴,說起話來也總是多了幾分親切。
“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為了你這丫頭,擔心你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至於這麼日夜兼程地趕來尋你嗎?”
白藥一吹鬍子,哼了一聲,提高了聲音道。
“哎喲哎喲,好好好,是我的錯我的錯,讓你老掛心了,我不問了,現在這裡還是羌族的地盤,我來時一路直行也走了三天三夜呢,咱們為了安全起見,有什麼事兒還是回去再說吧。”
顧佳雅嘴上雖揶揄著,心中卻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白藥的性情雖古怪了些,但對自己卻是極好的,若不是真的擔心自己,就算是大羅神仙來請,想必他也不願意離開自己那小醫館一步。
“事不宜遲,隨時可能會有追兵追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片草原再說。”
龍孟然點點頭,正打算整頓人馬,卻突地感覺身後有一陣勁風襲來,必是內力高強之人才能使出來的招數。
他的反應十分迅速,當即偏了偏身子,那風便順著自己耳邊颳了過去,下一秒,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暫時不用那麼急,追兵剛出城門,我已經讓他們全部倒下了。”
龍孟然認得這聲音,顧佳雅更是熟悉不過,脫口而出:“蜀月!”
一個緋色衣袍的男子應聲而來,眾人見他第一眼還在二十米處,下一秒卻已經站在了眼前,他的輕功是江湖上公認的第一,真正的踏雪無痕。
那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是司徒蜀月無疑。
“你怎麼在這裡!”顧佳雅睜大了眼,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湊到司徒蜀月眼前,驚喜道。
司徒蜀月伸手敲了敲她的頭,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眼神裡的擔心和見面的喜悅卻出賣了他的真實心理:“我來看看你還活著沒有,要是死了,就替了你把屍骨帶回去。”頓了頓又說:“這麼胡鬧。”
顧佳雅知道這頓罵無可避免,而且不止是一頓,還有易安那裡,還有小桃那裡,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回去以後必定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顧佳雅反而覺得司徒蜀月罵人時的樣子沒那麼兇,只挖苦了兩句就做了罷。
“義父!”阿南在車裡聽到司徒蜀月的聲音,小小的腦袋從車簾裡探出來,見到真人,立即開心地叫了一聲,作勢便要從車上撲過來。
司徒蜀月張開手,穩穩地接住跳過來的阿南,眉梢上都帶了溫暖的笑意,嘴上卻說:“阿南,你以後不準再跟著你娘出門。”
阿南不明白此話何故,心裡只有見到家人的欣喜,拉著司徒蜀月的手說個不停,第一件重要的事情便:“義父我跟你說哦,阿南有爹爹了哦。’”
此話一出,司徒蜀月的身子瞬間一僵,連帶著顧佳雅都抽了抽臉皮。
她雖已經做了決定,但還未仔細考慮過要如何跟司徒蜀月開口,這些年來的朝夕相處,她已經將司徒蜀月放在了一個親人的位置,如何能在不傷害到他的情況下表明自己的心跡,需要她好好斟酌,至少不是在現在的情況下就全盤托出。
“哦?是誰?”
司徒蜀月的目光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