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感氣,卻是感受到了脈搏於身體內的循動,心臟開合之力,更是被這一開合之力,將自己掀翻了。這樣的怪事,戚正榮、米明秀二人也是頭次聽見,聞所未聞。
戚正榮擰眉思索,沉吟良久,方才是慢慢開口,說道:“這樣的反應,卻是奇怪。照理來說,修習心法,漸靜心意,氣感漸生,也只心一勃發,凡女子,氣行三寸,凡男子,則四寸。感之輕微,經脈略有脹感,漸是又清晰,悉明任督,而後則八脈皆明,複合十二正經,卻不見有力量將人掀翻的。真咄咄怪事。”
米明秀猜測道:“或是他感氣之法和我們不同,才也效果不同吧?”
戚正榮說道:“也有可能。”說完,便心頭一動,一下想起了踵息,便和谷玉金說道:“你換一個姿勢,不要盤坐。照著那踵息的姿態跪坐下來,再試一下,看一看效果。”
他卻是想到,人在盤坐時候,雙腿盤住,肱股便直都挨在炕上,一經受力,若是力大,就會晃動,而後無法維繫平衡,摔倒下去。若是換成了踵息那般,跪坐之態,則一受此力,其力一起,人便能借助跪坐姿態,上下起伏,將力洩出,便不會倒了。
谷玉金聞言,便跪坐下來,一雙膝蓋併攏,十根腳趾如踩了極高的高跟鞋,一根一根腳趾肚立在地上,和腳背折成了一個略小於直角的角度,除感覺有些緊外,卻也不見疼痛、難受,屁股則是安穩的坐在了自己的腳後跟上。
這一姿態,卻是標準的“踵息跪坐坐姿”,這腳趾放置的姿態,也和雙盤坐一般,對於大多的人而言,也都是一件難事,非得長年累月練習,方才能勉強做到。
谷玉金雙指令碼身靈活,卻是“天賦異稟”了。
左右那一意的溫潤、柔軟、湍熱、清爽的感觸也還在守,不失其繩索,他便也不用手去捉自己的嘴唇了,一雙手就分別在雙腿上安放下來,便又一用心動念,生出對自身之感觸。
心臟一息一忽,心臟一息,氣行四寸。谷玉金一邊感受,一邊數息,“一息、二息、三息、四息、五息……”隨著息數增多,一股潛力也正在暗生,先是細微,漸至於“三十息”時,氣正巡完一經,那一力也頓時大了起來,他整個人也隨之起伏,明顯動起來。
這一股力隨著心之一息而生,一息一奮,積三十息便一勃發。這一下的力量,卻是要比適才盤坐時候更大,他盤坐時候,未至三十息,便已被這力量掀翻在炕上了,這一下改了跪坐,才感受的完整。而三十息後,力便竭了,方又是重新積累,復三十息,又一勃發。
戚正榮、米明秀和那兄妹二人一旁看著,卻只是見他身形起伏,自微不可查,至於明顯,尤其是在三十息滿後,那一下動作,更為誇張,他整個人便如同充氣了一般,一股力量頂著他,使之身體上拔,屁股足離開了腳踝四寸,脊也是被這一股力量自下而上,衝上了腦門,一瞬間就通泰、正直了。
谷玉金只覺自己猶是在母胎之中,周圍貼著身體包裹了一層膜,將人包裹的緊緊的。
心每一張,便要頂著那層膜長一下,而後心力一去,就又被那一層膜收縮了回去,除我之外,身外再無旁物。戚正榮、米明秀和那二兄妹便頂著谷玉金看,便眼見著谷玉金的身體從細微到明顯的動,一起一伏中,都透著奇妙的韻律。
戚正榮突然一扭頭,看向米明秀。米明秀也似心有靈犀一般,看向了戚正榮。
戚正榮、米明秀二人卻都想到了一處:
這是踵息。
這分明便是“呼吸之以踵”,一起一伏,似都力從踵生,使身形上拔。
而那節奏,也正是一息一忽,三十息一經,三十忽一秒的迴圈節奏。
二人又都不約而同想到:“這踵息,莫非和武學心法,是有聯絡不成?”
戚正榮、米明秀二人交流以目,都也不說話,生怕打攪了谷玉金。二人對視一眼,就又將注意都集中在了谷玉金身上,而後便似沒什麼神奇了。谷玉金只是一次、一次的重複著剛才的過程。
但實際上,這一個過程,卻並不尋常。只是,外人卻看不見了。
一連十二次氣行,便正完成了一次大迴圈,氣在十二經脈,奇經八脈中,都完成了一次巡行,谷玉金便也感受到了一股熱流自心臟生出,溢滿身體。渾身都生出一種極為舒泰,彷彿是泡了一次澡,做了個全身按摩,渾身筋骨都一下有了飄飄欲仙之感。
期間夥計來提洗腳水,戚正榮聽見了動靜,就開門出去攔住了夥計,而後自己把水都送了出去。那夥計暗自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