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帛沒好氣道:“事異於常,必有所隱。所異者,隱之所以彰,所彰者,隱之慾不欲人之所以聞,此,閉之者實,張之者弛,唯陰陽耳。《羅網經》寫的清楚明白,那娘們兒這麼繞,肯定是有繞的道理。她透過兮子,讓我知道訊息,就是斷定了我會來得這一顆鮫珠,這是算定了我。而我,也卻是非得不可——若是她告訴我,哪兒有一個仙府傳說,我大概不會為了你們去一趟,可鮫珠卻就是在我近前的,所以我必然就不會放過。而她,之所以是讓我來奪,那便是、便是……”
她一下想到了關鍵處,卻是想不透,整個人就皺著眉,在屋子裡走了一個圈子又一個圈子,繞得戚正榮、米明秀都有些眼花了,也依舊沒有想透。
可,卻也想到了一個法子——一個很出人意料的法子。
姜玉帛決定“問”。
姜玉帛推開了門,喊了兩個夥計上來。
兩個夥計方一進門,只覺眼前一抹流雲閃過,諸彩幻滅,跟著就身似枯木,失去了活動之能,眼不能動、口不能言,舌頭也軟作一灘,癱軟在口中,卻是被姜玉帛瞬間點住了穴道。
戚正榮、米明秀不明所以,卻也很信任姜玉帛,便按捺在一旁靜觀。
姜玉帛捲了一縷頭髮,輕輕在二人的鼻翼上一陣點、撩、挑、繞,二人臉上的肉都被癢的跳。
姜玉帛說道:“你們和小六子是一夥兒的是不是?”遂,便在左側一夥計的身上點了一下,解開了他口腔中的穴道,他忙道:“冤枉、冤枉啊掌櫃的,我們和小六子不是一夥兒的!”
剛說完,姜玉帛就又把他的穴道點上了,嘆息道:“一點兒都不乖哦。”她又看向另一人,問道:“你呢?”一樣點開了穴,右側的夥計也叫“冤枉”。
姜玉帛便給二人換了個花樣,去廚房裡端了一盆水過來,和二人說:“你們要是不說,那我可不客氣了。我呢,就把布沾了水,一層一層往你們臉上貼。放心,布很透氣,你們不會感覺到痛苦的,一層、兩層、三層……嗯,多了也許會難受的,你們誰先來?”
二夥計的眼中,都閃爍著一些懼色。姜玉帛先給左邊的貼了幾層,見了明顯的喘息、掙扎之後,才點開右側的人的穴道,問:“怎麼樣,你願意說嗎?”
右側之人不言。姜玉帛就繼續給左側的貼了一張,湊近了右側之人的臉,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不說,他可能會死的。”
終於,在又貼了三張之後,右側之人鬆口了:“我說、我說,是娘娘讓我們跟著你的。娘娘說,讓我們聽你吩咐,等這些劍客來了之後,回稟就行,剩下的都聽你的。”
姜玉帛給左側的夥計揭了一張布,扔進水裡,問道:“她為什麼要經我的手?”
這個問題,他自答不出來。於是,那布就又回到了人的臉上。
接著,姜玉帛就又繼續問:“她現在在哪裡?”“在萬仞關。”這個問題,這夥計答的倒是很快。
姜玉帛又問:“她帶了誰來的?”
“不知道。”
“那麼……”
左側人的臉上的溼布一會兒加一會兒減,姜玉帛翻來覆去問了上百個問題,才算放過了二人。
左側人的臉上溼布揭開,大口、大口的喘氣,眼裡都出現了血絲。
姜玉帛盯著二人,低聲道:“既然,她把你們給了我,那你們就是我的部下,是不是?”
二人連忙點頭:“是。屬下參見司命大人。”
姜玉帛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兩個來回,咬牙切齒,呵斥了一句:“滾,給我滾。”二人正要轉身“滾”,就又被叫住,“給我看好他們。還有,管住嘴。這些人劍道修為不凡,能從鮫的妖法中活下來,還能殺了鮫,一路從北面回來。誰也不知其中是否有一些,是劍心通明的。記住了,看好人,給我裝啞巴。出了這一間屋子,什麼都不能說。”
二人忙應喏:“是。”見再無吩咐,二人便趕緊滾出門去,還貼心的,輕輕幫著關上了門。
二人一走,戚正榮才問道:“阿帛,你怎麼確定,他們是德妃娘娘的人的?”
姜玉帛說道:“我找他們的時候,雖不是一起找見的,可這三人平日裡也表現的很生疏。我之前一直都只覺著是時間短,不認識,各人性格不一樣。剛才才琢磨過味兒來,他們本就是一夥兒的,平日的生疏只是為了避嫌。他們害怕表現的熟悉了,會讓我懷疑……可是,我在這裡已經等了兩個月了,他們竟然也都不熟悉,這就顯得太過於刻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