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一個空座位,還有兩個空座位在門的對面,也就是說主位還空著。
所以,魚冬禧在思考自己該坐在哪裡。
坐主位有點冒昧,可是讓兩個孩子坐主位,似乎也很冒昧。
“叔叔,帶著小嬸嬸坐主位吧,不然小輩們也不敢落座。”宋玉話是這麼說,卻沒看出來哪裡不敢落座了。
小叔叔?難不成這位就是魚冬禧要找的那位?
“這位叫宋大全,是咱們部門被偷出去的那位。”度哥的話適時響起。
“度哥,你用詞是真精準,偷這個字用的太好了。”魚冬禧在心底默默誇道。
系統哥:“……”
“阿玉啊,你坐吧。”宋大全靦腆地笑了笑,怎麼看也不像是宋玉描述的那種敗類。
“大全,趕緊去,不然你讓其他人怎麼坐?”宋玉一隻手臂搭在凳子上,用腳將旁邊的椅子勾出來,“禧子,來,坐。”
魚冬禧坐在宋玉旁邊,宋殊宋可則坐在了剛才宋大全坐的那一邊。
“這位是你的未婚妻?”宋大全看著魚冬禧,雙手糾纏在一起攪動,不確定地問道。
“才不是呢!”宋殊的聲音突然響起,把一旁的宋可嚇得直接一激靈,宋可擰了宋殊一把,急忙解釋道:“他……額,他最近被作業弄得頭昏腦脹,說話不過腦子。”
自覺失言的宋殊哪敢說話,他偷瞄一眼魚冬禧,發現對方連半分視線都沒分給自己。
一種失望感湧上宋殊心頭。
“不是。”宋玉回答。
魚冬禧在一旁點點頭,解釋:“嗯,我和阿玉是朋友關係。”
聽到這個稱呼,一旁的宋玉挑挑眉。
坐在宋大全旁邊的女人,微微一笑,道:“剛才我從老鍾那裡聽說你們在借閱室,本想著在那裡見你們一面,剛一開門,就有點怯場了,擔心會嚇到你們。”
擺在女人桌子前的那幾本書,就是剛才女人從借閱室帶走的那幾本。
宋玉笑了笑,雙手交疊支住下巴,道:“你回家了嗎?”
宋大全看起來有點尷尬,女朋友不僅不先帶回家,竟然還先帶來和晚輩們見面。
放在現在,似乎並不是個什麼大事,但放在那個年代,尤其還是在大家族當中,宋大全的行為就不合規矩了。
很明顯,被宋大全帶回來的女人並不是從小接受中式禮儀教育的人,所以她並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妥。
宋玉的這一句話算是給宋大全一記重錘。
宋大全雖然是長輩,但他的實際年紀要比宋玉小,而且他看起來似乎有點怕宋玉。
“還……還沒。”
“哦。”宋玉推了推墨鏡,“那打算什麼時候帶回去給長輩們掌掌眼?”
“阿玉,不是我不想,你也知道,我……我在家族裡名聲不好……”宋大全擦了擦額頭,瞄了眼一旁的女人,“我擔心家裡人會為難小初。”
“為什麼?你肯收心成家,家裡人有什麼不支援?正好,成家以後,我在國外給你找個差事幹幹,你要是想留在國內,我在國內也有點門路,能給你找到事情做,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小初的身份有點特殊,當然了,她是個好家的兒女,就是怕大爺他們接受不了。”宋大全猶豫片刻,斟酌著該怎麼委婉點說。
宋玉沉默片刻,良久才嘆了口氣。
“怎麼個特殊法?”
宋大全嚥了口口水。
“她從事文藝工作……”
宋玉快他媽被氣笑了。
“你不直白點和我說,我怎麼幫你?”
“她是舞蹈老師。”宋大全用手擋住側面,附身在宋玉耳邊低聲說,生怕第三個人聽到一般。
一旁的女人就算再遲鈍也知道宋大全的意圖,她不悅地皺著眉,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宋玉的視線終於移到宋大全身上,他面無表情、聲音波瀾不驚:“哦,那有什麼上不得檯面的?”
宋大全這回是真著急了,他以為宋玉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畢竟“夜/場陪/舞小姐”這幾個字,他實在是難以啟齒。
就算風流如他,在某些時候,骨子裡流淌的大家族血脈也會覺醒。
宋大全心虛般看了眼一旁的女人,道:“阿玉,小初她的教學地點和時間都有點特殊……”
“憑自己本事賺錢,都是為了活著,沒什麼高低貴賤的區分,哪怕是陪/舞的舞娘,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