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姜愈白感覺自己冷靜了很多。
在洗澡期間,她放空大腦徹底思考清楚了。
既然爸媽想要她和莊晏合培養感情,那她就算退學接受家庭教師的輔導,莊晏合也肯定會時常來看她,所以不如就接受現在的安排,起碼兩人只有週末可以相處。
只要她在這相處的過程中認認真真地學習,將數學公式塞滿大腦,就一定能夠抵抗那些不該存在的感情的侵蝕。
她甚至有一種非常莫名又非常確定的信念,這一定是上天對她的考驗。
因為只會逃避絕不代表她戰勝了慾念,只有真正面對莊晏合,真正面對自己的內心,做到徹底的釋然和放下,她才能真正地改變未來,完成自我的救贖和昇華。
是的,事情一定是這樣!
她要把莊晏合當作老師來看待,要尊敬愛戴她,絕對不會生出一絲褻瀆的念頭!
姜愈白一進書房就看到了坐在書桌前的莊晏合,她沒有玩電腦,而是坐在護眼燈下安靜地看著一本古典精裝風格的書。
燈光從她頭頂散下,讓她看起來像沐浴在聖輝中一般。
姜愈白以前很不喜歡看書,比起文字她更喜歡電影、影片以及遊戲這類更直觀的內容載體,相較於一個人看書,她也更喜歡呼朋喚友,聚眾開趴。
每次聽到那些貴族小姐舉辦什麼讀書沙龍,她都很不屑,覺得她們矯揉造作,附庸風雅。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網際網路如此發達,電子裝置如此先進,就算要看書,難道就不能用手機或者墨水屏類的裝置看嗎?
她覺得這些沒落貴族們是無法接受自身地位的下降,無法順應時代的潮流,所以只能用這些小眾又無趣的,放在當代已經稱得上是行為藝術的愛好來營造那份“高雅”。
他們只是想借此在自身與“暴發戶”中間豎起一堵高牆,並在這牆內自命清高,孤芳自賞。
她知道這些人看不起自己,她也一樣看不起他們,所以爸爸一開始讓她去和莊晏合交朋友的時候,她是很不屑的。
莊晏合就是她眼中最典型,最做作的大家閨秀,爸爸越是讓她來往她就越是避著莊晏合走,直到那一場混亂的生日會。
她發誓當時自己送鱷魚只是想嚇一下虞秀凝,根本沒打算把鱷魚放出籠子。但搬運的過程中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籠子的鎖竟然壞了。
鱷魚出籠時她是離得最近的那一個,面對那張血盆大口,她全身的血液就像被抽乾了一樣,身體也被恐懼支配得無法動彈。
在場的其他人一開始也愣住了,緊接著就是尖叫和瘋狂逃竄,沒有人意識到她這個離得最近的始作俑者已經嚇呆。
那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至少在車禍前是這樣,直到有一隻手拉住了她。
“跑。”
她只聽到了這一個字,然後雙腿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般瘋狂邁動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眼裡能看到的只有那個拉著自己的女生的背影。
那是她第一次離莊晏合那麼近,也是第一次知道莊晏合的聲音那麼好聽,手心那麼柔軟。
因為驚嚇過度有些迷迷糊糊的,所以後來的事她稍微有些記不清了,只大約記得莊晏合抱著她安慰了很久,非常、非常溫柔。
她突然就想和莊晏合交朋友了。
她想接近莊晏合,想感謝莊晏合,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莊晏合的面前她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而且兩個人的圈子太不同了,就算爸爸是好友,她們還是沒什麼接觸的機會。
她甚至為此參加了幾次無聊的讀書沙龍,就為了能和莊晏合說上話。
但莊晏合即使是在那幫淑女裡也是尤為內斂安靜的,她多數時候只是拿一本書安靜地在角落閱讀,那股氛圍讓她不敢去打擾。
就像現在一樣。
到底怎麼才能靠近莊晏合呢?
到底怎麼才能讓莊晏合注意到她?
姜愈白現在都還記得過年時,爸爸媽媽在餐桌上提到尹姐姐的孩子出世,提到她和那位伯爵小姐的婚姻時,自己腦袋一熱說出的話:如果要聯姻,我想和莊晏合結婚。
她爸媽是自由戀愛,也完全沒有要她聯姻的想法,但就因為她的那句話,事情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爸爸媽媽真的很寵愛她,可是她呢?
回想起夢中的境遇,姜愈白只覺得一陣心痛。
這些明明就是年初左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