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玉暗暗攥緊拳頭,嘴唇抿了抿,艱難出聲,“下官不懂,還請侯爺明言。”
呵。
秦慕珩冷笑出聲,“本侯以為喬大人乃狀元之才,自有過人的智慧,沒成想,喬大人這裝傻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既如此,那本侯不妨提醒喬大人一句,這世間之事,有舍才有得……”
隨後秦慕珩的眼神變得陰鷙,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喬景玉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一年前的某個晚上,對方也是這樣看著他的。
當時武安侯還提出一個令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渾身發抖的要求。
“喬大人的洞房花燭夜,可否讓我來?”
那時他才知道,早已成婚的武安侯,竟對雲家女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喬大人在想什麼呢,臉色這般難看?”秦穆珩嘴角的戲謔更深,“都怪本侯待客不周,來人,上茶。”
丫鬟端著兩杯茶上來,放在了雲初和喬景玉面前。
出於禮節,雲初象徵性地端起茶盞剛要抿一口。
“夫人。”
雲初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喬景玉。
秦慕珩邪魅一笑:“怎麼,喬大人信不過本侯?”
喬景玉捏緊了杯子。
他帶雲初登門,豈會不知她會遭遇什麼?
當年他能用她初夜做交易,如今的雲初早已不純潔,再用她的一夜來換喬府的安寧,有何不可?
何況他與雲初的未來,何去何從猶未可知……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心生遲疑?!!
“茶水燙,小心些。”喬景玉心虛地找補。
雲初輕輕點頭,抿一口茶水,又以帕子拭唇,將茶水不動聲色地吐在帕子上。
她的動作雖隱秘,但秦穆珩的餘光一直注視著的她,自然是看到了。
他嘲弄地笑了笑,這茶水他可什麼都沒放,她卻如此警惕一口都不喝。
要知道當年合衾酒裡,喬景玉可是下了讓人昏睡不醒的秘藥。
“侯爺,這喬大人和夫人都親自上門了,上次的事不若就此算了吧!”侯夫人笑嘻嘻走了過來,幫著說和。
喬府的那個繼子腿斷了,又被喬家放在莊子上不管不顧,等於變相放棄那孩子了。
而自己孩子老早就好了,連個疤都沒留下,這若是再繼續不依不饒,實在有些得理不饒人。
再說,喬夫人既然也登門了,那就不得不考慮她背後的雲家,這事侯府只能作罷。
“喬夫人,走,你難得來趟侯府,咱們可要好好嘮嘮嗑。”侯夫人不由分說拉著雲初去了她的院子。
目送雲初的身影遠去,秦慕珩面色一沉,臉上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哼,喬大人還不走?難不成想留下和本侯一起?”
喬景玉捏了捏拳頭,艱難啟齒,“下官告退。”
秦慕珩冷眼看他離去,面色越發冰冷。
卑鄙無恥的小人,哪裡配得上雲初,雲夫人眼瞎至極,才會將雲初嫁給了這麼極端自私之人。
當年他見雲初嫁個寒門,便有意試探喬景玉是否對她真心。
沒成想,那慫貨半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就巴巴的將她送了過來。
……
他嘆口氣,走入書房,按下一個機關,這裡頭是一個畫室,牆壁上全是同一個女子的畫像,桌上還有個帕子。
他走進去,取下一幅畫,喃喃自語:“雲初對不起,怪我,都怪我,當年若我成功抗旨,沒有先娶親,而是想辦法緩和兩家關係。
待你及笄便迎娶你,你是不是就不會被喬景玉這等齷齪小人欺辱……”
秦慕珩看著畫像微微發呆,滿眸的深情與懊悔糾纏在一起,無聲嘆息。
雲初和侯夫人相談甚歡,自談話中才知道,原來外界傳聞是真的,武安侯府除了侯夫人,再無第二個女人。
本朝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武安侯竟能為夫人做到這一步。
見時間差不多,雲初起身告別,侯夫人承諾她會規勸秦慕珩不再為難喬家。
雲初淡淡一笑,她不在乎武安侯府是否會真的放過喬家,她在乎的只有子歸在哪。
待雲初走到前院,小廝引著她去了偏廳。
偏廳內碳火很足,絲毫感受不到一絲寒意,雲初只略坐了坐,就見秦慕珩匆匆而來。
雲初眉頭微蹙,方才一瞥她並未見到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