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神情一頓,心裡一陣後怕。
她先前當真看好餘家,還想帶著雲碧去拜見餘夫人,如今聽到夭夭的心聲,果斷歇了念頭。
雲碧雖是旁支,但她的父親曾為救將軍受傷,所以雲夫人便將雲碧視如親女。
雲初的婚事已經走了眼,雲碧的可不能也如此。
雲碧性格軟弱又自卑,這若是嫁錯了人,只怕她要被對方磋磨致死。
畢竟這天下能有幾人,有初兒這麼好的福氣,能得夭夭這麼神奇的寶貝。
一行人找個合適的位置,便坐了下來。
沒多久,***便現身了。
在她身旁,還跟著兩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威儀男子,正是五皇子晉王和六皇子平西王。
眾人齊刷刷起身請安。
“給***請安,給晉王請安,給平西王請安!”
***笑著抬手:“既然到我府上就不必拘著了,都隨意吧。”
前來赴宴的貴婦心裡都清楚,***這次的宴會,主要是為晉王和平西王尋摸合適的王妃。
平西王雖戰功赫赫,又執掌玄甲衛,但府上已立小世子,並不是大家心中首選,因此,眾人的目光都熱切投向晉王。
“老六,你帶曦哥兒來做什麼?”***面色不悅地看向平西王,“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兒子、王府有世子不成?”
平西王端起酒杯淺嘗一口:“他身子弱,離不得我,我能有什麼法子?”
***氣結,這老六當真氣死人不償命。
平時總一副生人勿近模樣,也就對她這個姑姑搭理幾分。
至於對其他皇子,哼,可沒這優待。
如今也不知道吃錯了啥藥,總逮著太子不放,皇兄深怕他們兄弟倆掐起來了,頭疼不已。
幽怨地瞪了平西王一眼,再次招呼眾貴婦起來。
雲初坐在下首,不知為何,目光總會被平西王懷裡的襁褓吸引,時不時偷看一眼。
平西王自戰場廝殺,五官多麼敏銳,自是發現了雲初的窺探。
目光對上雲初。
兩人四目相對。
雲初打量他懷裡的襁褓。
平西王細細打量她,眼底的驚豔無法掩蓋,勾唇莞爾,舉杯遙遙敬向雲初。
雲初頓覺失態,立馬低頭垂眸,別開視線。
佳人不再相望,平西王心底有淡淡失落感,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裡再次將喬景玉罵了八百遍,不,八萬遍。
喬氏祖墳都差點被罵冒煙!
他經常暗暗爬喬家的牆,喬家那些人啥德行,他心裡門清。
尤其那方世安,和喬景玉長得那麼像。
且喬景玉為了袒護他,硬扛父皇怒火,捱了五十大板。
若說這兩人不是父子,平西王能把頭摘下來當球踢。
好你個喬景玉,竟敢騙婚?!
夠膽。
上次沒弄死那喬王八、癟犢子,真可惜。
雲夫人察覺女兒失態,“平西王十一歲時就跟你爹爹上戰場,他一向是個穩重的,也不知怎麼突然有了兒子,生母卻不詳,又請封為世子,只怕權貴之家不願將嫡女嫁與他當平西王妃……”
雲初很是贊同地點頭。
大戶人家不願女兒嫁過去當繼母,小戶人家的平西王怕是也瞧不上。
雲初和母親說著話,眼睛餘光始終注視著喬芸汐,她很想知道,女兒說的那個倒黴蛋是誰?
總不能是平西王吧?
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夭夭滿月宴,好像說他是“大冤種”呢。
這大冤種應該也是倒黴蛋吧?
恰巧此時,五皇子起身離席。
雲初感到喬芸汐目光中的急切、火熱以及蠢蠢欲動。
這……難不成倒黴蛋是五皇子?!
【孃親,快抱夭夭,夭夭要去吃瓜、看戲、辣眼睛??……】小傢伙咿咿呀呀揮舞著雙手。
看向雲初直咧嘴,粉粉的牙齦肉全都漏了出來,小臉上掛著賤兮兮的表情。
雲初一愣:當真是五皇子。
天吶,五皇子的生母可是梅妃,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又盛極一時,甚是得寵。
五皇子又是她唯一的依仗,怎麼會?……
算了,信女兒的準沒錯。
雲初回眸,向雲夫人淡淡開口:“母親,夭夭想必待膩了,初兒帶她四處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