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恙轉到林鶴鳴的對面,“如果你有了沒有來由卻十分堅定的信心,那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那麼多人夢想勇闖天涯,又那麼多人放棄了,為什麼放棄,都是誅心,所以你不要急著跟別人比,也不要降低標準,不要催眠自己,給自己留後路,考其他學校的建築系也一樣。我不是說別的學校怎麼樣,但是清華是你的夢想,如果你有強大的信心,那夢想就變成了理想,讓自己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一下吧!”
林鶴鳴月迷津渡的薄霧一下子被撥開了,“謝謝你,對,我就是內心還不夠強大,我總覺得成績好才能挺直腰桿說話,成績好才能有理想,其實內心強大了,成績一兩次的波動,其實沒有什麼的啊。”
“就是啊,不管別人因為你成績好壞拜高踩低,你自己還是自己啊,我們又不是風中的柳條,想被人折成什麼樣就什麼樣,只有我們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只有我們能決定我們想活成的樣子,至少,我們的爸媽是理解的嘛,我也是理解你的,你還在意什麼呢?”
“對呀,說實話,我想考清華連我爸媽都不知道,不敢跟他們很認真地去談這個事情,家長總是很現實,而我從小淘氣慣了。”
林鶴鳴確實不敢跟家長說,更不敢讓任何同學知道他有想考清華的想法,但是今天,離學校遠遠的,只和她在一起,他才敢把深藏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可是真的沒想到,安無恙會是這樣的態度。
安無恙卻真的絲毫不詫異,“家長這樣想很正常,那是他們不知道冰山潛力理論,人的潛力無限大,一切事物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上升變化發展著。”
“這是什麼理論啊?”
“高二政治要學的哲學,這是唯物辯證法。”
“有意思,你給我講講唄!”林鶴鳴去追跑遠了的安無恙。
“跑那麼快乾嘛,體育課沒見你那麼積極。”
安無恙輕咳兩聲,林鶴鳴趕緊在小攤買了瓶水遞給她,“那你的肺不好,不能吃甜的吧?”
“還好,我常吃的甜的就是冰糖雪梨了,其他是幾乎沒吃過。”
“那要不要吃棉花糖?”林鶴鳴指著那種老式的棉花糖機,小孩子很喜歡吃。
“我要!”
寫作業寫作業,安安不能經常吹空調,但是屋裡真的好悶啊,熱得安安都有小情緒了。林鶴鳴騎單車回來的路上,正好看到安無恙穿得很涼快往西走,安無恙多高啊?看起來跟六年級似的。
綠樹陰濃夏日長,
樓臺倒影入池塘。
水晶簾動微風起,
滿架薔薇一院香。
這是林鶴鳴家。
安無恙家呢?
媽媽我要熱化了!
這是一個浪漫的日子。
安無恙拿著紙風車跑進衚衕,正好林鶴鳴正揹著畫板騎車駛來。
“喲,這麼古老的風車,你逛廟會去了?”
“逛廟會怎麼了,你幹嘛跟看到清朝人似的看我呀?”
“沒有沒有,絕對不敢啊”,林鶴鳴無比的真誠,可是還是忍不住笑意,“逛廟會,還拿著紙風車跑,開心得跟個小孩兒似的,可是,今天是七夕呀!”
“是嗎?我說今天怎麼那麼多人,都給紫薇擠成紙片兒了,我差點用繩拴著她。”
“你和徐芷微一起去的?這怎麼讓我聯想到閨中密友七夕那日相約廟前,求......你們到底幹嘛去了?”林鶴鳴好好奇啊!
“求子!”安無恙氣呼呼地走了,手中的大風車轉得更歡快了,“哼哼,我是求雨去了,好像七夕求雨有點奇怪哦。”
林鶴鳴望著她的背影苦笑,她可真有意思。
晚上林鶴鳴在屋裡裁畫紙,怎麼每次都剩下點兒細細的邊兒呢?紙還挺好的,做點什麼好呢?
林鶴鳴想到了,拿出抽屜裡的剪刀膠水,不一會兒就做出來一個簡單的大風車,上面寫上單詞,剛剛好一個單元的。
“畢竟是日子如針,曳著先濃後淡的綵線;起落的拾指之間,反繡出我偏傲的明暗。”
安安正手持輕羅小扇,在幽黃的燈光下讀者鄭愁予的詩,她喜歡這種燭光剪影的感覺,即使爸媽說對眼睛不好,但是關上門還是管不了她。忽然聽到窗外一串清脆的‘叮鈴鈴’,等安安走到窗邊的時候,沒見到人,只是一個造型不拘一格的大風車在風中呼呼跑動著。
這麼無聊,一定是他嘍!
可安安的目光還是朝東邊追了他一段,然後蜜糖似的笑了。輕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