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為奏,良友競詩,整整一節課,大家從馮延巳的“雨晴煙晚,綠水新池滿”到余光中的《等你,在雨中》,“像一首小令,從一則愛情的典故里你走來...”,真真是“詩酒趁年華”,青春作伴,共賞年華。
清華‘永遠的校長’梅貽琦先生說:大學之大,不在大樓之大,而在大師之大。正在為我們上課的老師,也許現在不能算是‘大師’,但對中文系歷屆學生的影響絕對是深刻且終生的。
此刻教室的氛圍,不正是‘北大之父’蔡元培先生所向往的“思想自由,相容幷包”嗎?五湖四海,濟濟一堂,只要此刻坐在這個教室裡,安無恙就很感動了。
明天休假,林鶴鳴放學後過來北大東門找安無恙一起回家,遠遠就看見所謂伊人,深藍色長長的雪紡裙外套著米白色毛衣,手持純白色上面用墨筆勾勒出玉蘭模樣的傘,亭亭玉立在雨中,等待她的情郎。
林鶴鳴一走到馬路對面來,安無恙看鞋就知道是他,微微抬傘,嗔怪“你們清華怎麼都穿一樣的格子襯衫啊?這種深藍格子襯衫在清華的撞衫率很高吧?要不是你長的帥我差點認不出來”,卻沒想到今天的安無恙卻把林鶴鳴驚豔到了。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安無恙芙蓉面微仰就是眉目如畫明眸善睞,害羞低頭淺笑就是朱顏皓齒楚楚動人。
林鶴鳴還沒看出來她哪裡變化了,只傻傻地看著出神,直到安無恙笑他傻笑什麼,把包遞給林鶴鳴自己走在前面的時候,他才看到安無恙把頭髮挽了起來,一隻木簪斜插其間,沒有步搖墜晃,只在簪尾有微微卷起的祥雲一朵。
林鶴鳴又跑到她前面來,額前乾淨齊整,綰髮卻鬆鬆作結,怪不得看她今天好像是燦若桃李一般發著光。
“你看夠了沒有啊?”安無恙身體輕輕搖了一下,把林鶴鳴的心都晃亂了。
“太好看了,今天怎麼想著這麼梳頭髮呀?”
“剛才上現當代文學課,結果老師帶著我們讀了一節課的詩,我突然就來了興致,我沒挽過頭髮,也是瞎挽的,好看嗎?”
“好看,美死了。”林鶴鳴還盯著自己看,安無恙要輕輕打他胳膊,卻被林鶴鳴拉到他的傘底下了。
“這簪子是誰的?”
“簪子?哦,是我舍友的。”
“哪天我給你做一個。”
“你還會做這個呀?你們還學木工?”
“差不多能做出來,你想要什麼樣的,給你專屬定製。”
“那,我可得給你畫一個複雜的,要楊玉環那樣的。”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林鶴鳴打了個激靈。
“不好不好不好,一會兒回家吃完飯咱倆去我爸店裡研究去。”
林鶴鳴和安無恙在海淀黃莊就轉十號線了,四號線大興線的下一站,人民大學地鐵站,江曦月剛走到地鐵站,甩甩傘卻不小心甩到人褲子上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一抬頭卻是蔣凌,“怎麼是你啊?”
沒想到蔣凌翻了個白眼,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這個時候不放假了嗎,我在地鐵站很不可思議嗎?何況我快走到校門的時候就看到你了,一直都走在你後面,你才看見我?”
“真的假的?我一點兒都不知道,今天風太大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你坐幾號線?”同桌兩年,蔣凌竟然不知道江曦月家住哪裡。
“我到橋灣,一會兒菜市口轉七號線,你呢?”
“那我比你遠,我到廣渠門外,一起走吧。”這麼巧啊,回家也在一條線上。
江曦月看著蔣凌下電梯,好討厭啊,為什麼他說話總是讓人沒法拒絕呢?江曦月覺得自己還是挺高冷的,為什麼在他面前只能撇嘴跺腳暗自皺眉頭,難道是‘一物降一物’?走慢點兒等等我呀!
晚上六點半的四號線,江曦月有點後悔,自己應該先吃完飯再回家的,但是七八點鐘的擁擠程度應該也不會改變。沿途的幾個大站:國家圖書館,西直門,平安里,西單!宣武門!一次次挑戰人類極限啊,雖然江曦月瘦,那也不是完全不佔地方。
但是蔣凌一直站在自己前面,如果有農民工拿很多東西上來的,他會用手給自己擋一下,江曦月就沒有那麼‘擁擠恐懼症’了。
“餓不餓?”蔣凌一低頭,鼻尖都好像能貼到自己的劉海,江曦月的頭稍微向後躲了一下才敢抬頭和他對視,“剛才有點餓,現在不餓了。”
“下一站西單,去吃點東西嗎?”
江曦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