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發生後的第46小時,課間操時間是歡樂和笑聲的聚會,淹沒了蟬鳴的五月,全校都換上了藍白的夏季短袖,就像是甲板上輕鬆歡談的船員。
但今天林鶴鳴可不是那個快樂的水手,操場上拿本詩集邊背邊笑,這人還是林鶴鳴嗎?
“河流歡笑起來,綠柳垂釣著白雲,杏樹的枝頭,掛滿五顏六色的目光。人們步履輕盈,走向繽紛的劇場,聆聽春風的手指,撥響大地的豎琴。寫得太好了!”,林鶴鳴跟在安無恙後面,“腹有詩書氣自華,我一定好好積澱我的內涵。”
“然後你去氣自華吧!”安無恙突然回頭甩來這麼句話,可是林鶴鳴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啊(xintaida)呀,“早上的麵包好吃嗎,我怕有點甜你吃不了,你覺得怎麼樣?”
“哎呀才兩節課我又餓了,一定是最近學習太用力了,安安你有吃的嗎?”魏朝語真會挑時候餓呀。
“有,一個很甜的麵包,正好補充能量,還有一瓶甜牛奶你要嗎?”安無恙看了一眼林鶴鳴,“以後別送了,我不吃。”
好吧,女人心真是海底針,第一次認錯失敗。
中午打球打出一身張揚的汗水,在江曦月眼中,這個時候剛回到座位上大口大口喝著水的樣子是最帥的。可是帥不過三秒,在接到前一排傳過來的資料的時候林鶴鳴就噴水了,易青辰你搞什麼?
謝佳澍看著‘絕密檔案’水印上的汪國真的詩,笑了,“機關算盡哪,易青辰這是要拆散你和安無恙共同的印記呀!”
“太心機了吧”,林鶴鳴把剛才印的詩用力抓揉扔進書桌,“我也煩他,我不喜歡錶裡不一深不可測的人”,謝佳澍在討厭易青辰上跟林鶴鳴站到了一隊上,“不過他把我的語文提了11分,我覺得還是要一分為二地看待問題。”
“嘩啦”一聲,林鶴鳴把借謝佳澍的數學卷子抽走,沉痛難以自拔,“做不成朋友了!”
好死不死,今天江曦月那組值日,也輪到九班走廊站崗。但是厲君陽被叫到數學辦公室去了,江曦月又女生專有不舒服。作死的是,離後門最近的林鶴鳴看到江曦月這個樣子就放出話今天的崗他幫站了。
可是站了兩個下課江曦月就找不到林鶴鳴了,不知道是什麼驅使著安無恙這時候出來接水,也不知道江曦月為什麼走向安無恙,“安無恙,你知道林鶴鳴去哪兒了嗎?”
安無恙看了一眼她,又迅速轉回頭,“不知道啊,你找他有事兒?”
“也沒怎麼,就是他說替我站崗來著。我就是怕我們班沒人被扣分,他是看我不太舒服才幫忙的,你別多想啊......”
安無恙心裡輕蔑地“沒多想啊”,但還是走了一秒的神兒,手被燙到一下。
大步走回教室,厲君陽和那個誰都不在,安無恙不會找蔣凌嗎?真當我是吃素的!
林鶴鳴是被歷史老師叫去訓話,順便幫安無恙把作業帶下來的,下樓時正好看到蔣凌在站崗,一邊怪自己記性太差,一邊偷著笑笑,腳步飄著就回了九班,可是迎面走來一臉黑線的安無恙狠狠地接過自己手裡的歷史作業,“江曦月找你!”
魏朝語和易青辰都在第一排靜靜地看著呢,這兩個好事兒的分別在接下來的兩個下課去‘開解’了安無恙——
“安安,這都快一個禮拜了,你和那誰的嫌隙拉得有點大了吧?人家見縫插針,你們倆都裂出來個峽谷了,江曦月能不插足嗎?”
“關我什麼事兒?他愛跟誰說話跟誰說話,那麼愛幫忙以後你們值日記得叫他。”
魏朝語這張巧嘴都阻擋不了林妹妹的傲嬌,易青辰又心機了,坐到安無恙的前座,放了罐涼茶,用能按摩耳朵的聲音溫柔地說:“喝口涼茶,去去火氣。”
其實這時候魏朝語應該比林鶴鳴尷尬,安安和書生我都喜歡,可是他們倆萬一互相喜歡,5555555——
林鶴鳴則是回座就翻出上次模考成績單‘嘩啦’一抖,把補覺的謝佳澍都抖醒了,從他朦朧的視角來看,林鶴鳴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哪!要不是我們學校安保監控這麼嚴,九班又十點放學,他倆就要約架了吧?
今天是週五啊,今天晚飯到回家之前再不和好週六我的私人補習班怎麼辦啊,我都能想象到易青辰踏入她家門檻的那副得意嘴臉,只有我才能進安無恙的家門兒!
然而少年你想太多了,易青辰現在可是魏朝語眼中畫扇白衣君子凌塵的意氣書生——
他的頭頸背都直直地在一條線上好好看啊,就是小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