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莫里生活,講兩樣東西——錢與人。
錢是硬通貨,但不是最難的部分,人才是。
並不是說你手裡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必須要結識一些掌權的人,你的錢才花得出去,才能變成你的勢。
那十和那個被自己搶了工作崗位的人聊了好久,最後確定,即使自己能拿出一大筆錢,也難能與衛生總管攀上關係。
那十感覺頭有些大。
放走了對方後,那十與伍迪聯絡,悄悄見了面。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結果被伍迪拒絕。
“那不可能。”伍迪搖頭,“雖然哈莫里的公家人都一門心思地在為自己謀私利,但他們不是傻子。一個小清潔工能拿出那麼大一筆錢賄賂衛生總管,本身就是一件極令人懷疑的事。”
“那怎麼辦?”那十有些頭疼。“在這個崗位上,我怕幹上一兩年,也未必有機會見到總統。”
“那是你的事。”伍迪笑了,“我早說過,這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你不會是軟刀子殺人吧?硬槓槓不過我,就用這種手段讓我自己放棄是吧?”那十問。
伍迪攤手:“哪有這種事?你不要胡亂猜測。我也希望你能成功的。”
那十耿耿於懷。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週,時機,始終不見。
那十仔細盤算,最後發現這真是一個需要漫長時間的任務——想要進入總統府核心,至少要衛生總管說話,但想與衛生總管搭上線,至少也得有清潔部主任那種級別的官員幫忙,而能跟清潔部主任打交道的,只能是那些大領隊……
可自己現在面對小隊長也只能仰視,哪裡有和大領隊攀交情的機會?
他情不自禁地感嘆:官僚體系真是可怕!
原來以為憑著本事,在一個體系內混個風生水起並不是多難的事,真收斂了一身本事往這裡一紮,才知道官場深似海,一眼望不到頭,小小的官員都是大大的山峰,一座座去攀,一輩子能攀多少,還真是未知數。
他坐在走廊裡,感覺腦袋疼。
就在這時,命運跟他開了個小玩笑。
有一隊人經過走廊,正巧他在發呆,所以沒有注意。
這是一隊外來人,看樣子似乎是尊貴的客人,由某個衣著體面的高階官員親自迎接,並與對方的領隊微笑交談著向前行。
此時,那位高官看到一位清潔員竟然坐在一角發呆,有些生氣,但當著客人的面,又不好說什麼。
他急忙指向走廊裡某幅畫,意圖引開客人的目光,但客人卻反而被髮呆的那十所吸引。
那十還在發呆。
官員大怒,忍不住厲聲斥責:“你在這裡幹什麼?”
那十猛地醒過神來,慌張站起,正要說話,卻突然與客人四目對視,然後,臉上的慌張就消失不見,換成了一抹無奈。
“好久不見。”他說。
“好久不見。”客人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衣褲的女子,三十左右歲的年紀,看起來很年輕,面板吹彈可破,彷彿少女。
除了眼神中的深沉外,她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少女形象典範。
引路的官員很是驚訝,顯然沒料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清潔員,竟然會是這位貴客的舊相識。
美麗的女人與那十微笑對視,一時誰也不說話。
然後那十嘆了口氣:“人生啊,真是莫測。”
“誰說不是呢?”秦春城說。
哈莫里的官員驚訝之餘,低聲問:“秦議事長,您和這位清潔工……相識?”
“豈止是相識。”秦春城笑著說,“我們可是有著深厚友誼的老朋友呢!”
官員更加驚訝了。
他實在想不通,瀚星聯邦非優聯合會的議事長,怎麼會和哈莫里總統府中的一個小小清潔工是老朋友。
“他在你們這裡的職務,是清潔工?”秦春城問。
“這……”官員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於是笑笑:“這類的人事安排不由我負責,我倒不是很清楚。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的。”
“那可太屈才了。”秦春城感嘆。“他可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才呢。”
官員很是驚訝,仔細看了那十幾眼,將其記在心裡。
“議事長他鄉遇故知,是件值得慶賀的事。”他說,“不過當務之急,畢竟是先與總統會面……”
“是的。”秦春城點頭,“不過還是請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