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不論勝負都會死人,區別只是多與少。
勝利者在歡呼過後,一樣會為死去的同伴而流淚,並不會因此就忘了傷痛。
大戰之後,屍橫遍野。不知多少人永遠長眠在這荒涼的沙漠,也不知多少人倒在了綠草遍地的綠洲。
或會化為沙,或會化為泥。
莫蘭達軍隊大敗而歸,塔斯其軍與聯邦支援軍得勝,但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忙著鼓舞士氣、振奮軍心之後,祖米埃才和一眾軍團核心一起坐了下來。
一開始大家都沉默不語,還是祖米埃先開了口:“不論如何,我們活了下來。”
“我已經向軍部傳送了報告。”一位塔斯其軍官說,“對方投入如此兵力,顯然是將沙漠當成了主戰場。我們必須有所行動。”
“如果有支援,最快要多久?”祖米埃問。
“差不多……”那位軍官算了算,“最快也要一週吧。”
“不能盲目樂觀,但也不能過度緊張。”祖米埃說。“這次魔法大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獨立團更是立下了頭功。”
“戰爭啊……”羅曼情不自禁地感嘆,“我也曾去過哈莫里,但並沒有參加過什麼真正的戰爭。那時我還覺得,我們魔導師可以成為一錘定音的大殺器,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真正的戰爭有多可怕。什麼魔導師,在戰場上能起到的作用,並不比幾門大炮強多少。”
他嘆息搖頭,有一種受挫的感覺。
“如果不是獨立團拿下了敵人的炮兵陣地,這次戰鬥的結果不堪設想。”祖米埃說。
那十現在考慮的不是這些,所以他沒有發言。
他怔怔出神,在想著那個白衣少女,在想著那些沙裡的怪人。
戰後的會議很快結束,塔斯其軍官相繼離去。
祖米埃看著那十,輕聲問:“有什麼話要說嗎?”
“對方有一支奇怪的部隊。”那十說,“他們由一群……特殊的矮人組成,可以在沙地裡行動,在沙下製造岩石陷阱。這些人很奇怪,似乎只能使用岩石為武器,又或者……是宮易不敢完全信任他們,不給他們真正強力的武器。”
“我的看法傾向於後者。”祖米埃說。
“那座城和水源的事……”肖婷謹慎地問。
那十點頭:“應該都與他們有關係。”
“如果兵力足夠,我想主動出擊。”祖米埃說。“但我們這邊的機械部隊和重火力嚴重不足。”
“這次他們損失了一半的坦克,但即使如此,他們的坦克數量還比我們多出兩倍。”他說,“綠洲沒有堅城,他們卻有。他們憑這樣的優勢還不能攻下綠洲,我們沒有優勢,更不可能撼動他們的根基。”
“如果宮易死了呢?”那十問。
“斬首行動?”祖米埃搖頭,“那當然好。但你也說了,那城根本混不進去。”
“不用混進去。”那十說,“我從正面走進去。”
“瘋了?”那九瞪眼,“哥你可不能冒險!”
“我知道你立功心切。”祖米埃說,“但這確實不行。對方會直接殺了你。”
“不,他們不會。”那十搖頭。
“為什麼?”祖米埃不解。
“因為我的對手是這世上最不希望我死的人。”那十說。
大家都有些不解。
“宮易的孫女,名叫宮玄。”那十說,“和我戰鬥的就是她——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生。”
那家的姑娘們都愣了一下,然後肖婷和藍優優本能地生出一種危機感。
“你又招惹姑娘了?”那九皺眉。
“不要胡說。”那十瞪了她一眼。
“哥,她是不是也看上你了?”那九認真地問。
“你這個‘也’字用得奇怪。”那十說。
“你自己心裡明白。”
“我並不明白。”
“你看看她們倆的眼睛,難道還不明白?”
那九指著藍優優和肖婷,兩人立刻扭過頭去,不讓那十看。
祖米埃突然覺得這種場合自己繼續留著不合適,於是咳嗽一聲站了起來:“我得去看看戰場清理得怎麼樣了……你們先聊著。”
他匆匆離開,將偌大的會議室留給了那家眾人。
“在外人面前,不要這麼亂講吧。”那十責備那九。
“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那九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