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祖米埃眺望遠方。
那十自後面走過來,祖米埃衝他笑笑。
“關於那座城……你有什麼看法?”祖米埃問他。
“魔幻的奇蹟。”那十說。
祖米埃很以為然地點頭,沉默了一陣後說:“我們討論這件事時,肖婷小姐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沒有開口。我覺得你應該……和她溝通一下,聽聽她的想法。”
那十很是驚訝於祖米埃敏銳的觀察力。
“就算是什麼離奇想法,也許也會有益於我們解開這個迷。”祖米埃說。
“我想……我能猜到她的想法。”那十說。
祖米埃看著他,目光似在詢問。
“小婷是位鍊金師。”那十說,“所謂的鍊金術,就是改變物質的性質,令其轉化成另一種物質的手段。這種手段也可以讓物質發生形態的變化,比如將黃沙凝聚成黃石,再構成房屋。但製造一座房屋並不算困難,可建造一座城市……這確實很困難。很難想象那是有一個人完成的,但如果說由許多鍊金師完成,也不現實,因為那是傳說中的神之魔法,不可能有那麼多人掌握。”
“如果對方真有這種手段,是不是可以隨時讓沙丘變成堡壘或武器?”祖米埃問。
“有這種可能。”那十點頭。
祖米埃陷入沉默。
“這很可怕。”他說,“不要說能將沙丘變成武器,就算只將它們變成可以藏身的暗堡——你只要想象一下,我們經過的每座沙丘裡都可能隱藏著帶有重火器的敵人,就知道我們進攻時將面臨怎樣的險境了。”
“我想去那城裡看一看。”聽到了他這番話,那十臨時做了這個決定。
“那很危險。”祖米埃說。
“風險與收益總是成正比吧。”那十說。
祖米埃想了想說:“老實說,我很希望你去。因為越充分了解敵人,就越有取勝的把握。但……這很冒險。”
那十笑笑:“你也小心提防他們的偷襲。”
他在月光下向遠而去,祖米埃望著他的背影,突然生出了好些的感慨。
初識時的誤解,以及後來的瞭解,一步步走到如今,時間並沒有多久,但祖米埃卻感覺彷彿過了很久。
人的命運真的很奇妙,某個人的一念決斷,就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變化。而反過來,大人物也許又被小人物的舉動影響了人生。
如果葛蘭芬沒有將那十的獨立團分派到這邊來,祖米埃不知自己和自己的戰士們此時是否還能活著。
如果沒有這些未被戰爭之獸吞噬掉計程車兵們守住這綠洲,祖米埃也說不好迎接塔斯其的未來將是什麼。
他看著那沉入黑暗中的背影,在猜測著將來。
將來終不可測,於是它才因未知而變得神秘,變得令人恐懼。便如這夜。
夜色中,那十漸漸遠去。
與白天裡一樣,他並沒有乘車。藉著飛騰術的力量,他在沙海之中飛掠,慢慢接近那座神秘的城。
城外,暗哨依然在,但因為夜色使他們的視線受阻,而讓那十能更加輕鬆地靠近那城。
離城越近,暗哨越多,但再多,也不至於交織成如布一般密集的視線之網。更何況,此時是夜裡,人目力不能望遠,因此就受了限制。
那十沒有限制。超強的感官讓他得以發現暗哨間的“盲點”,然後利用這些盲點快速地接近那座城市,最終來到城下。
用望氣術仔細觀察,他“看”到了魔法的力量。那種經過人為手段而變化了形態的天地之氣,組成某種隱蔽的陣,保護著這個夜色中的城市不受外來者的打擾。
唯一的出入口在城的前方。那是一扇厚重的大門,此時緊緊地關閉著。魔法的力量只是略略掃過這裡。
沒有燈投下光明照亮的大門處,但被無數的目光鎖定。那十看到在城頭以及城裡繚亂的氣息,得以知道至少有六位魔法師在用某種力量監視著那大門。
這城沒有任何破綻,除非正面攻擊,否則任誰也無法進入其中——就算是這樣黑暗的靜夜也不能。
雖然不甘,但那十也只能再度悄悄離開,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遠去。
大城寂靜,如龐然巨獸沉睡著,並沒有因這一隻小蟲的來去而驚醒。
天亮之前,那十回到了綠洲。
祖米埃竟然一夜沒睡,一直在等他的訊息。見他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到了什麼?”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