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都在心裡問過,這個女人心底到底有沒有愛過他?還是完全只是拿他當擋箭牌,用過就扔?
但是無論他在內心問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這個答應令他的心臟從最初的劇烈疼痛,到如今的麻木,他原以為他已經放下她了,然而就在剛才,她沒事人一般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原本深深埋在心底的利刺,就這麼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刺破已經開始重新長肉的傷口,鮮血瞬間迸射出來,血流成河。
“想幹什麼?”賀重淵大步逼近她,將這個無情的女人逼進牆角,他還覺得不夠,大手鉗住她精緻漂亮的下巴將她拉向自己,“虞傾心,你倒是會躲,竟然大老遠從北方跑到最南方,怎麼,就是為了躲我嗎?”
虞傾心還沒回答,賀重淵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說道:“也是,在你虞傾心心裡我算什麼,哪用得著為了躲我費這麼大勁?”
他的話就一把利刺,在刺傷他自己的同時,也在虞傾心心裡捅了一個大口子,呼呼地往裡灌著冷風,冷得她麻木地發著疼。
虞傾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之間幾乎從來沒有什麼交流,至於什麼愛與不愛,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他們之間。
他們,本來就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冷靜了下來,輕聲說道:“賀先生,請你放開我,咱們這樣被別人看到了,對你和我的影響都不好。”
她平靜的話在此時顯得格外無情,賀重淵心中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原來一直反覆折磨著他的那段感情,對於她來說,早已經是過眼雲煙。
一切已是過去了。
賀重淵從她身前退開一步,虞傾心一得自由,立刻竄到門邊,拉開門後又控制不住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她忽然發現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大男孩,似乎長得又高大了些,已經長成成熟的成年男性了。他輪廓越發分明鋒利的臉隱藏在暗中,有幾份落寞。
虞傾心飛快收回目光,低聲說了一句,“學長抱歉,我先走了。”
她下意識喊出的“學長”二字,時光彷彿快速倒退回了五年前,在他們初識的那片春光無限的未名湖畔。
賀重淵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再回頭時門口空蕩蕩的,人已經走了。他透過走廊的雕花窗戶,能遠遠瞧見前方寬闊無邊的大海。
海水一湧而上拍打著無辜的海岸,多情地招惹了它又飛快退去。
海面平靜又洶湧,遼闊而空寂。
……
虞萌萌昨天晚上跟虞昊影片,實在沒有忍住,問了他想不想要一個爸爸。
當時上虞昊表情非常的嚴肅,問她是不是因為他沒在家,所以一個人太孤獨了。
虞萌萌最近有空就往賀重淵那裡跑,賀重淵寵她,伯倫更是把她當小公主一樣伺候著,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僅著她,她、她哪會覺得孤獨啊。
但這些話她不能跟虞昊說,不然他指定會吃味不高興。
虞萌萌當時清了清嗓子,說:“就是問問嘛。”
虞昊卻回答得很認真,他說:“我覺得我們不需要爸爸,萌萌,我有你和媽咪就夠了,如果你想要爸爸,那我會努力長大然後賺好多錢,然後給你當爸爸。”
虞萌萌:“……”虞昊小朋友你在說什麼鬼話!
她坐在酒店花園裡的花池邊,四歲的小朋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麵包小小地捏了一點扔到花池裡,一群顏色鮮豔的錦鯉飛快游過來搶麵包屑吃。
“做人好難呀。”她感嘆地說。關於爸爸媽咪那本書,她記得是一本虐戀情深的書,那麼他們的感情一定會經歷重重波折,虞昊性格又犟又執拗,肯定也不會那麼容易接受賀叔叔,但是、但是,她覺得認回爸爸也挺好的,畢竟她覺得賀叔叔人很不錯。
可是虞萌萌小朋友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不能因為她覺得賀叔叔好,她想要個爸爸,就不顧媽咪和討厭鬼的感受,畢竟對於她來說,還是朝夕相處的媽咪和討厭鬼更重要呀。
她一個小朋友在花池邊坐了一會兒,跑去媽咪工作的樓層找媽咪。
虞傾心身心俱疲地回到酒店,又被上司叫到辦公室,提到了讓她的位置往上動一動的事兒,想讓她從領班升到部門副經理,如此一來不止是職位上升,工資也會上漲一截。
其實以她在酒店的資歷,成為副經理完全沒問題,而且其他負責人也早就有意讓她往上動一動。可是這件事一直被她的頂頭上司黃經理壓著。
這次黃經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