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怎麼穿過街道,怎麼繞過那個喧鬧的街市,來到護城河邊,躺在了露水濡溼的草坪上,望著那一川平平淌過河水,心裡卻一陣發堵。
他點燃了一支菸,一深一淺的吸著,煙氣從口腔流過,又從鼻尖逸散出來,有著七年煙齡的陳浮雲便如第一次吸菸那般,被煙氣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雙眸赤紅,眼淚滾落。
片刻之後,一輛北京現代從街道邊緩緩駛來,靠邊停下,開啟車門走下的人,正是林詩韻。
“還有煙嗎?給我一支。”
林詩韻沒有開口勸他,而是俯下身,問他還有沒有煙。
陳浮雲掏出煙,沒有給她,只是淡淡的說道:“你不適合這個。”
林詩韻伸手奪過,自己取出一支,嫻熟的點燃,吸了一口,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她淡淡的望著前面的河水,很平靜的說道:“以前我待過瀋陽那邊的女子部隊。曾經,有一個和你一樣,很陽光,很上進,很吸引人的男人追求過我。”
陳浮雲道:“後來呢?”
林詩韻道:“後來他被派到中緬邊境執行絕密任務,死了。”
陳浮雲嘆了口氣,道:“很可惜。”
林詩韻道:“他是因為我而死的。”
陳浮雲奇道:“這個要怎麼說?”
林詩韻很平淡的說道:“因為我的家族不看好他,或者說,我爸爸不希望我把他帶回我家。”
陳浮雲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了,但是他沒有繼續說什麼,他知道,無論社會進步到何等程度,特權階層和底層無產階級永遠會有一道鴻溝,一道根本不可跨越的鴻溝。
他和唐小嫵,隔著的是一道名叫資產的鴻溝。至於林詩韻,隔著的是一道名叫特權的鴻溝。
人,有的時候,需要努力的讓自己活在現實中,**絲逆襲白富美的故事,現實中也許不少,但是貌似不會適用於每一個**絲。
陳浮雲或許是有點小本事,但是這種本事,在有權勢的大人物看來,不過是跑江湖賣藝的那種三教九流之刃玩的雜耍,根本上不了大臺面。
玩遊戲能出頭?
會打架能出頭?
早點洗洗睡吧。
“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段故事嗎?”林詩韻忽然道。
“說來聽聽。”陳浮雲平復下心情,道。
“我是因為他,才離開家,到處旅遊到處散心的。這一走,便是四年。直到在北京遇到你。”林詩韻道。
“然後……”陳浮雲忽然起身,很認真的問道:“我是替代品嗎?”
“不是。”林詩韻搖了搖頭,道:“你是獨一無二的。你有你的個性,你的癖性,你的陽光,還有一股他永遠都不敢放在我身上的侵略性。”
“你很喜歡他,你忘不了他。”陳浮雲道。
“我喜歡他。但我愛的人,是你,陳浮雲。”林詩韻道。
陳浮雲聽到林詩韻如此直白的話時,神色呆滯了許久,他顫抖著雙手,想要把她攬在懷裡,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動彈的勇氣。
“抱歉,我想我給不了你需要的愛。”陳浮雲咬著牙,朝林詩韻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妨,等你能夠面對自己心裡的感受時,或許我還在等你。”林詩韻很平靜的說著,眼圈卻意外的泛了紅,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林小妞,謝謝你。”陳浮雲忽然喊了一聲。
“我叔叔說,男子漢大丈夫,即便不能在戰場上十蕩十決,也不能在情場上喪失鬥志。你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拿得起,放得下,是真男兒。”林詩韻偏過頭,朝陳浮雲說道。
“拿得起,放得下,是真男兒。”陳浮雲喃喃。
反反覆覆,紛亂如麻的情緒,在心裡堵著,要拿得起,放得下,說起來簡單,想要做到又談何容易?
狠狠的將手指間夾著的那支菸吸到盡頭,陳浮雲站起身,對著寬闊的江面大吼數聲,然後在一干路人如觀摩深井冰患者般怪異的眼神中,漫無目的,漸行漸遠。
……
綿陽市。
看了一個通宵世界盃的陳狗剩將躺在他肩膀上安然睡著的範小白抱進了房間。
吱呀一聲輕響,房門剛剛開啟,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陳狗剩抬眼往前一掃,令他差點鼻血直流的一幕震撼的落入他的眼底。
好傲挺的shuangfeng,好傲人的身材,好惹火的細長大腿!
陳狗剩在一瞬間將房間裡剛剛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