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致一人在前頭,謝開與侯禮學也各自放下手裡的事情。
一左一右走在李靈運身旁。
既是好奇這位“京師清貴”的二師兄,同樣也是恪守“來者是客”的劍池,給他介紹著劍池的一切。
劍池的整體建築,最初不過是小居,容納一個師父與數位弟子綽綽有餘,還能有伙房與如廁這等完備的配套建築。
國師在任時沒有翻修。
倒是老劍主李狼,前些年主持虎狼山莊的修建,也算是積累了一定的經驗。
他手裡尚有餘錢,於是又組織在不破壞緣原有舊居的情況下,在劍池又修建了一排排新居。
既可以用來容納後輩弟子,同樣也可以用來安置上山的訪客。
李靈運他們腳下的就是舊居。
這裡的建築沒變,但老劍主本人是一個念舊的性子,時常會把幼時與他師父的日常瑣碎,寫成小冊子記錄下來。
傳到今天,這裡就成了一個個劍池獨有的景點。
譬如府中的井口旁,有一處平整的空地,採光的條件特別好。
老劍主命名為“尊師園”。
他幼時與二師弟常在這裡習武,若是淘氣懶怠,就會被師父罰站在這裡頂沙包。
亦或是,老劍主幼時住過的院子,這裡曾是他同胞兄弟,狼祖“小灰”的日常居所。
取名叫“銀狼居”。
另有一行小詩:我生君未生,我生君已老。
記錄這小詩的東西,乃是老劍主李狼在醉酒之後題下一幅墨寶。
與他彼時的情感一樣,都是不可復得的。
李靈運處處行,處處停,聽著老劍主的一段段過往。
這其實並不是多麼值得留念的事情。
甚至,以他如今的輩分,免不得會被人覺得是一種幼稚的行為。
可不管是敬他還是笑他的人,都不可否認。
老劍主是一個內心溫柔的人。
不知不覺間,他們彷彿走到了伙房的地方。
空氣中飄著一股子的飯菜香氣。
李靈運摸著肚子,確信自己肯定是餓了,這一路上盡顧著琢磨棋藝,沒太在意吃,只是喝過幾口熱湯泡幹餅。
這會兒,只是聞著味道,腹中的饞蟲就已經被勾起了。
前面的玉致明顯加快了腳步。
侯禮學見他撫腹的動作,忽然有些驕傲:“二師兄,這可是師婆的手藝。師婆做的飯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他這裡剛嘚瑟沒多久。
前方就有一個英姿颯爽,豎著麻花辮的紫衣女子走來。
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十歲出頭。
她的五官顯得端正,眉宇裡帶著一種英氣,與師叔祖玉致有點相似。
這極大助長了她的聲勢,有點大姐頭的意思。
李靈運明顯感覺到,謝開和侯禮學二人都很怕她。
最終,還是謝開硬著頭皮:“見過四師姐。”
李靈運恍然。
來者是劍池的四弟子,本名蕭娥。
蕭娥本來是準備收拾兩位師弟的,這倆小子不好好幹活,竟然憊懶怠工,跑進來摸魚?
就這還想吃飯呢!
真以為師婆是劍池的廚子不成?
不過,她注意到還有李靈運這個外人,暫時收斂了脾氣。
前面的玉致沒有停留,大步走到了伙房裡,顯然是讓李靈運自己解決。
蕭娥打量了一眼李靈運。
還別說,這小子長得是挺俊俏的。
但是——
這不能成為師弟摸魚的理由。
李靈運開口問候:“這位想來就是四師妹,在下李靈運。”
“李靈運?”
蕭娥反覆唸叨著這個名字,不由驚訝了起來。
“你就是那位天上掉下來的二師兄,竟然這麼小?”
李靈運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麼形容自己,好奇問道。
“不知,為何四師妹要說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蕭娥理所當然:“大師祖得道昇仙了,早已不在人間。你繼承了大師祖的衣缽,這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麼?”
李靈運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正準備說話。
不料,蕭娥從身後變出一個掃帚,遞到李靈運手裡。
“二師兄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也就不與你客氣了。按照我們劍池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