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隊正道別,朱宜靜回到住處,想到了方才的談話內容,心情有些沉重。
這種沉重,更甚於她第一次親手殺人的時候。
尤其是張隊正提及死亡的時候,眼神裡那種平靜而無奈的複雜表情。
朱宜靜覺得。
大概這是除了囊中羞澀的貧窮之外,人在江湖要面臨的第二種苦,名為心苦。
比起前者,心苦更甚。
因為人只要賺到了銀子,就不再貧窮。
但是人得了鼠疫,那就只能等死,除非有人能解掉鼠疫。
這一瞬間,朱宜靜的腦海中就想到了她師父。
師父神通廣大,也許知道要怎麼做。
“對,這就修書給師父……”
……
另外一邊,北平之外。
許退站在秦王府名下的一處田畝中,用手捻了捻土壤。
像他這樣經驗豐富的老農。
只是這一下,基本就判定前一年的雨水情況。
秦王的田都是良田,這個“良”字不僅體現在肥力上,還有雨水。
因為良田本身的形成過程,也與良好的雨水狀況有關。
許退見微知著,秦王的田尚且有了雨水衰退的跡象,別處的情況只會更差。
但是一直無人向朝廷稟告,上奏請求減少田稅之類。
不外乎,還是抱著粉飾太平的想法。
許退心中氣惱,但又慶幸。
至少自己來的及時,還沒到北方的大旱爆發的程度,仍然具備治理的可能。
他立刻喊來一眾弟子,給他們講解自己的發現。
朱狗蛋也在其中。
畢竟,大明皇家突然重視起了耕作,他的功勞最大。
朱平安對孫子寄予厚望,也希望他能跟在許退的身旁,一同解決大明面臨的困難。
唯有與國同難,將來才能肩負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