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與劍池的石劍主溝透過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朱益順點了點頭,開口道。
“守國,你今年也六十了吧?”
秦王同樣是頭髮花白,臉上露出笑容:“父王明睿,兒臣今年正好六十。前陣子,還得了一個曾孫。”
朱益順眉頭一挑。
“這麼說,我秦王府如今也是五世同堂了?”
“那孩子叫什麼?”
秦王趕緊回答:“朱晟文。”
“不錯的名字,”朱益順笑了笑:“既然府裡還有玄孫,那就先回府裡走一遭。等晚些,你再陪父王去杏花村。”
秦王聞言大喜:“兒臣明白。”
“莫笑,父王這是對你殘忍哩。”朱益順半真半假說道:“你若是留在府裡,到時還能少哭幾日。”
秦王搖了搖頭,他的思緒回到自己四歲那年。
彼時,父王受到血蛟所害,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若非皇姑持劍而來,與師伯祖一起,將那血蛟斬殺。
自己可能五十多年前就要成為沒爹的孩子。
因緣際會之下,既然給了秦王這個盡孝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
一行人回到秦王府。
朱益順抱了抱自己的小玄孫,同時又提筆作了一首詩送給他。
王府的畫師到場,將這幅五代同堂的畫給描摹了下來。
秦王決定要當成傳家寶留著。
在這之後,朱益順就繼續上路了。
時不我待。
他生怕自己沒來得及到信州,然後就嚥氣了。
父子倆一路上,共乘馬車。
從金陵出發,回到信州的杏花村去。
當年他們就是從杏花村進京的。
七十多年的光景。
不僅物是人非,就連這一路的山色彷彿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泥濘的道路經過修整。
這都是雨帝、興帝在位時的政績,因為他們同樣有回去看看的執念。
最終,父皇沒能等到那一天。
倒是大哥最後回到了杏花村,就在老屋裡夢中離世了。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
秦王這大半生都在外漂泊,如今也想要魂歸故里。
他的身體向後倒去。
雙目微閉,面前浮現過一幕幕過往的景象。
大哥,還有李狼師兄,李從彧二師兄。
他們三人頂著飛揚的大雪晨練。
自己則跟著柳窈師嫂,坐在屋裡喝著暖和的湯水,目光遙望窗外。
一片片雪花好像是穿過了歲月。
等到朱益順再次睜眼時,正是開春的時節,馬車外竟然真的有一片片雪花掠過。
再想尋找蹤跡時,卻又不見了。
那是他們再也回不來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