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去瀨戶內海時一樣, 他這次依然背了小套裝來的英國。
陶茹之慢慢將?外套裹上身, 酒精令她口乾舌燥, 又或許來自外套上正和她面板緊貼的,屬於林耀遠的氣味,正一寸寸地浸入著她的面板。
她穿著他的衣服回了租住的公寓。
洗完澡後,她翻看著林耀遠在二十分鐘前發來的訊息,說他也回到酒店了。
他發的是語音,陶茹之坐在窗臺邊反覆地點開, 反覆地聽著這條沒有任何?特別的語音, 反覆地聽著林耀遠的聲音。
然後她關了燈。
黑暗裡響起衣物被拿起的摩挲聲, 還有令她自己都聽上去陌生的喘息,很壓抑, 很小聲。
可是夜太靜了,尤其是她閉緊了窗戶,樹梢外深夜的蟲鳴也聽不見,從喉管裡發出來的聲音就變得更清晰。
這讓陶茹之覺得可怕,這居然會是自己發出來的聲音——這明明是一隻失去意識的動?物,正渴望著幻想中的人開啟這個房間,脫下他的外套,脫下他的白t,俯下身,慢慢向
她靠近,發出語音裡的那句聲音,“我到了”。
沒擦乾的頭髮往下滴水,她繃緊腳筋,水珠打溼床單。
陶茹之努力控制著酒精帶來的暈眩,又或許並?不全?是因為?酒精,而?是橙花味道帶來的暈眩,咬住嘴唇,禁止自己再發出聲音。
攀到頂點的電光石火,她沒有忍住,還是悶哼出聲,然後整個人被抽乾力氣,軟倒下去。
她將?整張臉埋進林耀遠的外套裡面,很久很久沒有動?。
慢慢的,枕著她臉那一側的布料被打溼。
陶茹之在黑暗中流下眼淚。
同時,枕邊的手機亮了一下,微信亮起——
「我的房卡落在外套口袋裡了」
他說,陶茹之,你開一下門嗎,我在門口。
這句話像一句魔咒,在那幾年時常在夜深人靜裡鑽入她的腦海中。
經年後,這個人再一次開啟她的房門,脫下他的t恤,靠近她,卻也同樣摸到了她眼角的眼淚。
林耀遠愣住,剎時停住了動?作,轉而?撫摸剛才眼淚乾掉後的那一條痕跡。
他不需要問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流眼淚,就像他不需要問當年她為?什麼也同樣流下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