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翀原本已經消了的怒氣又起來了,他知道童玉青的脾氣,不指望著她能放棄這事兒,但也不希望再從她嘴裡聽見這些。心中一惱,臉色又瞬間冷沉了下來。
“三日?現在都過了一日半的時間了,剩下那麼幾個時辰,你能幹些什麼?”
童玉青把袖子拉下來遮住了手腕,“剩下那幾個時辰,足夠了。”
俞翀緊握雙拳,隱忍了半天的怒氣終究還是化為不忍。他伸手把她拉到懷裡,低頭吻上她的唇,半響了才捨得放開。
“怎麼這麼不叫人省心?你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難道這誰人這事兒還非你不可了?”
“現在這事兒還就非我不可了。”她看著俞翀越來越黑的臉色,輕緩了語調說:“晉立夫知道我只是個替身卻不殺我,你說這是為什麼?”
不等俞翀回答,她就自問自答的說:“那是因為他知道你們把我送到這裡來是為了想要揪出那個叛徒。而他無法從那個叛徒嘴裡知道你的行蹤,所以只能先留著我的性命。慶安的性命他是一定會要的,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你俞翀手裡頭的銀子。國庫空虛的事情已經傳開,黎國在其他國君的眼中就成了一塊任人宰割的肥肉。所以晉立夫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找到你,穩住黎國百姓之後才能穩住現在的時局。你俞二爺一天不出現,我就還能多活一天,所以他現在不敢動我。”
她軟軟靠在俞翀的懷裡,慵懶乖巧的模樣就像是一隻貓。
“我知道你擔心我,捨不得我去涉險。夫君我答應你,等我查出那人是誰之後就即刻抽身離開。現在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們只差這臨門一腳了。”
俞翀抿唇不語,只是重重的擰著眉心。她抬手撫平俞翀緊皺的眉心,“你心裡也明白這些的不是麼?我知道你還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否則當時在禾陰郡裡你就不會由著我胡來。你把事情藏在心裡,不代表我就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這裡交給我,你去忙你的事情。過了今天這半日,再過明天那一日,後天,後天你一定要來接我。”
童玉青的每一句話都正中他的內心,他心口一窒,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低頭蹭到她的耳邊,一口咬在她細嫩的面板上。
“等我。”
她乖巧點頭,不覺的已經燒紅了臉。
分開前,俞翀拿出個東西來遞給她。“這東西能讓人迷了心智,你自己慎用。”
她點頭,把東西藏在腰帶間。
俞翀走到殿外,又突然頓住了腳步,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必要時直接殺了他,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我給你頂著。”
童玉青忍不住的往他那邊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了步子,定定的回看著他。“我知道,你安心去吧。記得,後天來接我。”
兩人心知肚明,以晉立夫對她的興趣,以晉立夫急於找出俞翀的心情,今晚上,晉立夫一定會過來。
俞翀離開後,又有兩個宮妃過來了。童玉青認出這是昨天在霖沅池裡與舒心蘭對罵的兩個,唇邊笑意漸濃,心道自己終於是等到了。
兩個妃子一紅一紫,婀娜生姿,兩人像是姐妹,不僅模樣相似,說話語氣和動作神態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進門就跟童玉青熟稔的說起了閒話,童玉青這才知道這兩人一個是賢妃,一個是良妃,確確實實是姐妹。
童玉青除了會把俞府鬧得不得安寧,更在青樓裡學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否則她哪兒能在染缸裡明哲保身。這不,才剛小聊了片刻,就跟賢妃良妃兩人說到了一處去。
她瞧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就先開了口。“那天看兩位姐姐在霖沅池為鈴兒說話,鈴兒心裡甚是感激。只是這舒心蘭現在真有這麼得寵,能讓你們這麼忌諱她麼?”
人家當時可沒想著旁邊的和親公主,就是想要待著舒心蘭的過錯揪著不放而已。現在童玉青這麼說,兩個人的心裡就更舒服了。
“要是沒遇到皇上,這蘭妃指不定還在哪處要飯呢。她現在是得意了,可她也不想想當初剛進宮那會兒見誰都恨不得撲過來巴結的樣子。”
聽完良妃這一句,賢妃也開了口。“可不是,當初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等自己得了寵愛,轉個頭就開始在皇上跟前編排你的不是。”
童玉青冷笑,順著她們的話憤憤說:“當初她就是這麼個德行,舒心蘭從小就是這樣,但凡只要得到一點兒好處,她就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人都狠狠踩在腳下。”
良妃怒從心起,一巴掌拍在桌上。“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什麼本事能把皇上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