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去書房看看,看看王爺回來了沒有。”
成子睿剛從宮裡回來,手上一堆事務。駱衡已經幫著他先把緊急重要的給挑了出來,公折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
他隨意拿了一本公折,才翻了兩下又給扔開。
“說說,徐侍郎是個什麼情況?”
說起這位徐侍郎,正是公然對簿成子睿的那位大臣。也不知道是皇后太子一黨給他許諾了什麼好處,還是向來明哲保身的他突然有了責任使命感,竟然在京中百姓最多的地方帶頭煽動民意,企圖扭轉局勢。
儘管現在皇后太子已是強弩之末,任由他怎麼折騰也翻不了浪。可經他這麼一鬧,百姓中還是有了反對的聲音。
“就屬下等人探查回來的訊息,這個徐侍郎並不簡單。他有一門小妾,是江中地方首屈一指的富商之女。說是妾,但是在府中那女子的地位比正妻還要高一截。而那女子進門之後,徐侍郎的官途更是扶搖直上,短短三年就從小小六品升到現在侍郎位置。江中那位富商更是因為他的關係,去年還差點兒成了皇商。光是他一個侍郎,哪兒有本事讓一個江中商賈來競拼皇商,恐怕還有別的助力。”
成子睿微眯著雙眸,“就只是這些?”
駱衡垂首不說話,他手下探查來的訊息確實就只有這些。並非是他手裡的人不盡心辦事,而是這位徐侍郎太會隱藏自己的野心,許多事情明明有跡可循卻偏偏找不到破綻,叫人抓不住把柄。
成子睿沉吟片刻,倏然睜開了那雙眼睛。“朝中人人都說徐侍郎是個蠢貨,本王看著,他才是個真正聰明的人。”
駱衡皺眉,不明白他的意思。“王爺這話是何意?”
“朝堂就如一潭深水,哪兒有真正明哲保身的人。徐侍郎敢在這個時候卯出頭,不是因為他忠誠於父皇,而是因為,他一直賣命的都是皇后跟太子。現在皇后太子都不行了,他知道早晚有一天本王會查到他的頭上去,所以他哪怕得罪本王,也要在百姓前裝個忠臣。”
成子睿眉間冷意漸濃。
“弒君奪位的受萬人唾罵,而忠臣卻名流千古受人敬仰。你看現在朝中眾臣誰敢站出來,也唯有他一個人有這般勇氣。他這是把自己放在刀口浪尖上,由百姓擁著護著,得以保命。若是有一日他的性命有了危險,那天下人就都知道這是本王動的手,更加坐實了本王弒君奪位的罪名。”
成子睿再把目光放在駱衡身上。“本王想要名正言順的坐擁天下,還真的不好對他動手。”
駱衡緊了緊手中的佩劍,“就像是黎國的晉立夫,因為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那國主的位置一直坐不穩當。可是王爺,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時候光有做皇帝的能力還不行,必須要有能讓百姓信服的本事。
成子睿的唇抿成了緊緊的一條線,沉默片刻後才開口說:“只要是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有痕跡。叫人再查,定要把他跟皇后太子勾當公之於眾。”
說道這裡成子睿突然停了一下,他的目光從駱衡身上躍過,落到後頭的那張桌子上,恍惚間像是又看見了童玉青坐在那裡為自己畫像的樣子……
良久,他才從那副場面中清醒過來,看著一直在等著自己的駱衡,沉聲道:“還本王一個公道。”
駱衡領命退下,剛踏出書房就見前頭的侍衛攔下了個小丫頭。
“什麼人?”
“奴婢是王妃院子裡的。”
駱衡先是愣了一下,後才想起,童玉青早已被許家送到王府裡來,更是心安理得的做了掛名王妃。駱衡本就算不上好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不少,語氣自然也就更加生硬冰冷了。
“怎麼那麼多事兒?”
小丫頭陡然一個激靈,脫口就說:“竹雲姐姐叫奴婢過來看看,看看王爺回來了沒有。”
“王爺回沒回來跟竹雲有什麼關係?”
小丫頭被駱衡問傻了,王爺回府確實不甘竹雲的事情,但是王妃跟姿月打架的事情算不算?
“可是……”見駱衡臉更黑了些,小丫頭委屈,更有些害怕。“可是王妃跟姿月姑娘打架了。”
駱衡怔了一下,一把抓住小丫頭的胳膊。“你說什麼?”
這冷不丁的被揪著胳膊凶神惡煞的詢問著,小丫頭當即就嚇傻了。駱衡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駱衡。”
聽見這一聲低沉,駱衡只能鬆了手,轉身時成子睿已經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