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青才剛出了門,就看見雙手環抱在胸前,偷聽著裡頭熱鬧的子華。見她出來,衝著她打了個眼色。童玉青沒這份心思,冷著臉的轉到一邊去。子華搖了搖頭,伸手把她拽了過來,帶著她靠在牆角,偷聽著裡頭的動靜。
知道屋裡的女人已經走了,鈴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層。她抬起腦袋,深情凝視著俞翀的下巴,卻在瞥見他的臉色時,倏然把抱著他的一雙手稍稍放鬆了些。
“鬆開!”
鈴公主又把腦袋撲進了他的懷裡,也不怕毀了妝容,也不怕弄散了髮髻,就只是悶著臉的搖了搖頭。
俞翀臉色冷沉了下來,“公主,鬆手!”
“我不!”
俞翀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直接把鈴公主推了出去。鈴公主沒站穩,好在身後有桌子能夠才不至於摔在地上。本想要撐著桌子的手卻直接撞上了桌角,手腕被撞得一聲悶響,疼得她一張小臉兒都白了。
天生嬌貴的公主,哪兒受過這份委屈這份疼痛,還未等俞翀追出去,鈴公主就開始了威脅。
“翀哥哥!父皇收到訊息,說京城裡黎國亂黨,你要是敢追出去,本公主立刻就回宮告訴我父皇母后,就說俞府裡藏著亂黨。至於這亂黨到底是誰,父皇會怎麼處置,那都跟本公主沒關係了!”
俞翀的身子猛地僵住,眸子裡帶著冷怒。
鈴公主輕輕揉著手腕,越發覺得疼痛。本就委屈,這會兒再加上手上的疼痛,還有俞翀眼裡的怒氣,鈴公主直接就哭了出來。
“我知道翀哥哥不喜歡我,可是鈴兒這一輩子就只喜歡你一個人!父皇要給鈴兒指婚,鈴兒只能早早把婚事定下來才能叫父皇打消了疑慮。若是翀哥哥你不娶我,我就得要嫁到黎國去了!”
鈴公主心傷不已,“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我想要嫁給你,直接求父皇下一道聖旨就行了。可我就怕翀哥哥你會討厭鈴兒,才特地讓老夫人來問了你的意思。”
她重新走到俞翀跟前,抬著那張哭花的小臉兒,失神的望著俞翀。
“難道這不是翀哥哥你親口答應的麼?既然翀哥哥這麼討厭鈴兒,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下來?為什麼!”
俞翀眼中的怒火淡去,一雙烏眸裡又只剩下冷漠。
鈴公主看著那些冷漠,眼淚又止不住的留下來。她寧願俞翀衝著自己發脾氣,也好過他像看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自己……
她固執的仰頭,固執的想要從他的眼睛裡再看見些別的東西。可是她盯著那雙眼睛看了許久,他除了冷漠,依舊只有冷漠。
“因為你是公主,而我只是個尋常的百姓而已。”
早已預料到的答案……
他只記得她是位公主,只是位公主而已。
鈴公主失落的笑了笑,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眼裡閃著狠絕。
“可是不管如何你都答應了不是麼?”她放開了俞翀的胳膊,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從小到大,本公主想要的東西還從沒有得不到的!那個女人你馬上把她趕走,否則,你別怪我不客氣!”
“鈴兒,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俞翀柔聲魅惑,鈴公主頓時驚在原地。
被驚在原地的,還有一牆之隔,在門外與子華聽牆角的童玉青。
鈴兒,他現在竟然對鈴公主叫得這麼親密了麼……
子華愕然,瞥了一眼身邊臉色極其難看的童玉青,替俞翀捏了把冷汗。心中暗歎,這會兒俞翀怕是難解釋了。
“翀……哥哥……你剛剛叫我什麼?”
鈴公主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忘記了先前的不快,忘記了手腕的疼痛。
“我答應與你成婚,答應做你的駙馬,但是你也要答應我……”
俞翀對她從未有過這麼柔和的聲音,鈴公主心中一喜,等不了他把話說完,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你說你說,我全都答應你。”
他俊美的臉掛著淺淺的笑意,“我要,剛才那個女人。”
鈴公主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她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終於得來了他的溫柔以待。然而他對自己的溫柔,竟然是為了那個女人!
“俞翀!”
“如果公主不同意,那你去跟皇上說俞家藏有亂黨吧。不管公主所指的亂黨是誰,我俞翀,也定是其中一個。”
鈴公主氣得渾身顫抖,蒼白的唇都快要被牙齒給咬破了。她隱忍了半響,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捂著嘴巴哭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