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華重新探了脈,又找出一顆藥丸來給她含著。“心悸氣短而已,小毛病。”
“她都這樣了,你竟然說是小毛病?”
俞翀壓低了嗓音,可語氣裡的憤怒卻尤為明顯。
子華顏色未變,“放心,有我。”
“會不會傷到她腹中的孩子?”
子華眸色沉了沉,“放心,有我在。”
俞翀如鯁在喉,深深看著昏睡的童玉青。“她還要多久才能醒?”
子華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她被那老不死的關了這麼幾天,肯定每日都是擔心受怕。我已經讓她服了藥,讓她好好休息,該醒的時候她自然就醒了。”
俞翀心口一窒,將童玉青的手抓在掌心裡,這才察覺這隻手腕比之前要瘦了許多。他愧疚心疼,內心對俞老夫人,對俞家,都起了殺意……
只聽幾聲腳步,子華往門口望去,竟是已經在屋裡整整窩了兩日從未出門的慶安。慶安走進來,在看見躺在床榻上滿面蒼白的童玉青時,愣了一下。
此時俞翀心裡眼裡就只有童玉青,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慶安臉色更是難看,直接將手裡捏著的信往地上一扔,轉身就這麼走了。
子華無奈的長嘆一聲,彎腰撿起早已被揉著一團的信,展開看了一眼,眸心瞬間緊縮了一下。
“出事兒了。”
俞翀罔若未聞,依舊還是剛才的樣子。
子華神情凝重,直接說:“皇帝以麗貴妃謀害前皇后的罪名,已經在宮裡處死了麗貴妃。”
聞言,俞翀突然回頭,“成子睿呢?”
“皇帝下令緊閉宮門,成子睿進不了宮,救不了麗貴妃,只得跪在宮門外。等宮門再開之時,麗貴妃已經死了。”
俞翀的目光頓時冷沉,“皇帝將他避在宮門外頭,不讓他們母子相見。現在皇帝已經查明前皇后之死的真相,那成子睿的權勢一定會再被皇帝削弱。他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現在再加上麗貴妃的死……”他的眉心擰成了疙瘩,“京城要變天了。”
“我們要儘快離開,否則等他有動作的時候,怕就走不了了。”
俞翀將童玉青的手輕輕放下,又細心的給她蓋好了被子。
“你去安排安排,明日就送雲昭跟慶安走。”
雖然時間是緊了一些,但是能儘快把人送走,慶安就少了一份危險,他們也就少了一份顧慮。可是……
“慶安未必會明白你的苦心。”
“不明白最好。”
子華頷首,不再提起慶安的事情,倒是想起了上次雲昭鬧病的事情,擰眉說:“雲昭那邊還是你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俞翀確實是有這個想法,能叫雲昭就此死心了最好。另外,就是為了童玉青,他也得親自去這麼一趟。
“夜裡吧,夜裡我再過去。”
已是深夜。
俞翀換了一身衣裳,跟子華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又折回到床邊,不放心的深看了童玉青兩眼。她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可卻一直遲遲未醒。俞翀在她臉上輕撫了一下,許久後才不舍的收了回去。
“這裡你照看好,另外慶安那邊……”
“我知道。”子華頷首,“你快去吧,這裡交給我。”
俞翀站在床前不捨離去,子華也不再催促,乾脆自己先退了出來。片刻之後俞翀就走了出來,輕輕一躍,獨自離開了。
子華沉沉的看著俞翀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才又進了屋裡。剛進了裡間,就見童玉青已經撐著身子要坐起來。他快步上去將她扶了坐好。
“你醒得還真不是時候。”
童玉青眸色黯黯。“他去哪兒了?”
子華動了動唇,“去找雲昭。”
童玉青心口又扯得痛了一下,她以為自己定會大發脾氣,沒想到她竟然只是嘲諷的輕笑了一聲。
子華知道她心中誤會,脫口說:“明日就要送雲昭離開,怕她再出么蛾子,所以他親自過去一趟。”
這算什麼?
臨行送別麼?
童玉青雙手驟然握緊,突然抬起了頭,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布滿了寒意。“俞家的人是怎麼知道我在外宅的?”
子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就問到這個事情,縱使他有心想要幫著雲昭遮掩,可現在看來,童玉青怕是早就已經猜到了。
他無力的嘆了一聲,“是雲昭。俞翀這次過去,其實是為了你。”
童玉青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