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眸彷彿能夠洞察一切,她都能感覺到手心裡溼膩的冷汗。
童玉青知道俞翀不簡單,也明白他問這些話絕不是隨口,她的心沉了沉,乾脆破罐子破摔。“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還問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俞翀的掌心又緊了緊,“當年俞家跟陳家的事情我還記得一些,你想要報仇,想要幫陳家討回清白我通通都可以幫你。青兒你聽我的,這一切都交給我,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童玉青緊緊抿著唇,似在思量,在糾結。
“你是說我給你惹太多麻煩了?”
俞翀灼灼看著她,“那道不是,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你再這麼鬧下去,那邊的人遲早會坐不住的下狠手。我現在受了傷怕是又要休養一陣,所以這段期間我護不了你……”
她眸子裡一片複雜,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後來乾脆從他的身側起來,“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俞翀眼眸微黯,“好。”
童玉青親自給他做了碗清粥端了過來,又輕輕把他扶起,見他實在虛弱,連支撐自己坐起來的氣力都沒有,她又只能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勺勺的把粥吹涼了餵給他。
喂完了清粥,見他神色倦怠,正準備讓他躺下,又見他抬了抬下巴。“那幅畫,拿來給我看看。”
目光移到桌上擺著的那幅畫,童玉青愣怔了片刻,才用枕頭墊在他的身後,讓他靠坐好。她自己走到桌旁,這才發現那幅畫已經被她折騰的破敗不堪。
因為她把畫別在了後腰上,讓那幅畫多了不少褶子,有的邊緣已經破裂,完全沒了當初的樣子。
將畫像平鋪在俞翀的腿上,看著父親的心血,童玉青心疼不已。
“陳墉之作確實靈動,以往只有歷代名家的畫作才能賣上個好價錢,當代唯有陳墉能夠一畫千金求而不得。”俞翀對這幅畫讚賞有加,可惜現在畫作已毀,只能做個念想了。
“我記得當年為了這些畫,祖父還差點兒將父親趕出家門。”童玉青低頭一笑,“記得有次祖父發了大脾氣,罰爹爹跪了一天。當時年紀雖小,可我心疼爹爹,跟著爹爹一齊跪著。祖父不忍心,這才繞了爹爹。從那以後,只要祖父要罰爹爹,我就跟著爹爹一塊受罰,祖父沒了法子,也就不罰爹爹了。”
俞翀還是第一次聽她將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隨著她的話,也在腦子裡想著這樣懂事又善良的孩子。
見她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畫中女子是誰?身姿曼妙,神情妖嬈迷醉,不是天上的仙子,那也是山裡的妖精了。你爹爹將她畫得惟妙惟肖,好像活過來了。”
童玉青神情一滯,冷音說:“大概是我娘。”
俞翀眉心一跳,拿著畫卷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移開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她緊緊抿著唇,似乎是不大小說這一段。在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裡,俞翀知道如果她不想說的事情,就是別人撬著她的嘴巴她也緘口不言。
況且,俞翀也不想逼她。
“我娘是個青樓女子。我爹這輩子只畫我娘一個女人,笑的哭的走的站的,不管什麼樣的,他只要畫人,就只會畫我娘。”
俞翀一愣,陳墉的夫人是名門出身,怎麼變成了青樓女?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童玉青嘲諷的笑笑。“爹爹的原配是大家閨秀,生我的娘卻只是個紅塵女。儘管母親對我很好,可爹爹心裡喜歡的,就只有我娘。”
都是大宅大院兒的,俞翀心裡頓時就明白了。
“那你娘……”
童玉青知道他想要問什麼,她搖頭,“我娘難產,將我生下來就已經死了。”
俞翀心口一窒,就她剛才說那些就能聽得出,陳家祖父對她很是疼惜,陳墉夫人也親待她,看得出她當時在陳家過的很好。可是當年陳家出事,她應該才有五歲而已……
他尚且還有一瓦遮雨,可童玉青卻在逃命。五歲的年紀一直到現在,她究竟是受了多少苦。
“青兒。”
童玉青抬眼,“嗯?”
他淺柔笑笑,“過來。”
她看了看兩人之間不過兩尺的距離,不明所以的又靠近了他一些。“怎麼了?”
俞翀動了動,想要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卻不想扯到傷口,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童玉青嚇了一跳,“你別動,好好靠著,我去叫慶安進來給你換藥。”
俞翀一把將她拉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