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玉青冷笑,將翠玉簪子放在了張媽的手上。她突然想起俞翀在小佛堂裡說鑰匙是張媽給的那些話,下意思的就抬頭看著俞翀。誰知俞翀只是望著對面的老夫人,根本連個餘光都沒給張媽。
而張媽也只是垂眼看著手心裡的簪子,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俞翀的身子晃了兩下,驚得童玉青趕緊將她扶穩。不想再在這個地方耽誤下去,她趕緊的把其他幾樣飾物都褪了下來,見張媽還攤著手心,她藏著死心的把袖子往下甩了甩。
“已經沒了,張媽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嫌不夠,我童玉青這身衣服也可以留在這。價錢不值這些東西,但好歹也能拿出去當個幾文錢。”
張媽這才折了回去,把東西拿到老夫人跟前晃了一眼。這些飾物無一不透著黎國的精緻與風情,與她見過的,用過的絕不相同。老夫人忍著心中的得意竊喜,才把想要直接拿起來好好品品這些寶貝的慾望給壓了下去,讓張媽把東西暫時先送進屋裡放著。
俞翀環視了一圈也就院門口的石階上可以坐一坐,穩了穩心神,他又強撐起幾分氣力的站著。“東西給了,慶安人呢?”
“慶安?”老夫人冷冷發笑,“你以為隨便送點兒東西就真能賠罪了?這筆賬,你們賠得起麼?”
這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先前慶安拿來的那些大件兒,現在又加上這些飾物,哪一樣不是價值不菲?難道因為許書媛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小產他們就想要霸了俞翀所有的東西?
實在是貪得無厭!
童玉青有些火了,壓在嗓子眼兒裡的關於許書媛根本就沒小產的話又給嚥了下去,“到底要怎麼做你們才能放了慶安?”
“簡單!”老夫人盛氣凌人的挺了挺脊背。“你給我跪拜三下,這事兒在我這就算過了。要是你低不下這個頭,我還是一樣的話,俞翀代替你也可以。”
童玉青抬頭看著身邊的俞翀,不是想著要讓俞翀代替自己,而是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經不住她與俞老夫人的下一場周旋了。她明白,老夫人就是想要用各種方法拖著俞翀根本就撐不了多久的身體,最好能讓他死在這……
心驚的瞬間她已經做了決定,小心的鬆開手,脫離開兩人相互依偎的懷,雙腿一曲跪了下去,衝著俞老夫人行了個規矩的跪拜禮。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眨眼之間,讓俞翀措手不及。
就算她沒有跪拜,俞翀也照樣有本事將慶安給弄回來,她根本就不必如此!
這是她的仇人,她一輩子都恨極的人,她怎麼能跪得了……
直到她已經跪拜了第二次,俞翀才沙啞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青兒你起來,你不必……”
童玉青罔若未聞,三個跪拜扣得實實在在,腦門都紅腫了一片。她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滿是快意的老夫人,“我夫君身子不好,還請老夫人讓慶安過來伺候。若是這三個頭叩的輕了,玉青可以再扣幾個,老夫人何時消氣了,玉青何時再起來。”
“起來。”
俞翀彎腰將她扶起,可人還沒扶起來他的一隻腿就重重跪下,童玉青都能聽見膝蓋撞擊到地上的聲音,咚的一下,疼得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她一把將他晃晃蕩蕩的身體抱得緊緊的,“你傻啊,好好站著不行麼?”
俞翀就這麼一個單膝的姿勢,目光直直望著前方。“怕什麼,左右不過一條腿而已。尚書夫人小產可是大事兒,以王爺對俞府的關心定然是要喊姿月姑娘過來看診的,到時候讓她順便幫我診一診就好。”
他這話說的風輕雲淡的,可聽在老夫人耳裡就是一道驚雷。這麼一來老夫人也不好再為難童玉青,又不甘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書媛還有喪子之痛。她年紀輕輕就遭受這般苦楚,萬一將來落下病根不好生養,可就沒人能保得住你了。女人小產也需得好好坐月子,這樣,我做主讓你來書媛跟前伺候著,她什麼時候滿意了,這事兒就什麼時候算了。”
這是明擺著的陷進,誰往裡跳誰就是傻子。俞翀怕她傻乎乎的再著了人家的道,緊緊攬著她的肩,脫口道:“她得在我跟前……”
“好,我明日就過來伺候。”
俞翀微怔,眼裡已經帶了一層薄怒。
俞老夫人打了個眼色,立馬就有人將慶安壓了過來。“不用明日,你現在就得開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