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靜書你放肆!要撒野你回去撒,梁二小姐是本宮的客人,豈容得你放肆?你今日不僅傷了我,還打了梁二小姐,今日這事兒本宮一定要告到皇上面前去。”
陶靜書仰天狂笑,“我陶靜書向來都是這麼放肆,你能奈我何?你以為光那些彩錦和雲紗你就能比得了皇上對我的恩寵了?天真!”她突然抬起手指著梁月熙的鼻子說:“你以為把她弄進宮來換上就會冷落我麼?放屁!只要我陶靜書還在宮裡一日,你竹雲就絕不會有出頭之日!”
陶靜書越說越得意,越說越像這麼一回事兒,越發的,不再把竹雲放在眼裡。
“被人請了兩天安,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皇后了?呸!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給人做奴婢的下賤胚子。”
竹雲臉色驟然冷了下來,“陶靜書,你有種再說一次?”
陶靜書樂呵呵一笑,“我說,你這個下賤……啊!”
竹雲突然拿起旁邊裝著首飾的鑲金盒子直接砸到了陶靜書的腦袋上,陶靜書的額角當即就湧出血來。
“血!血!叫皇上,趕緊把皇上叫過來!竹雲要殺我,她要殺了我!”
竹雲哐噹一聲扔了那首飾盒子,冷眼看著陶靜書說:“你也不過是個街邊乞討的叫花子,頂著陶家小姐的名聲,宮裡頭吃了兩天珍饈就真的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笑話!”
眾人還在驚愕中回不過神來時,竹雲突然冷哼一聲:“來人,將她給本宮拿下,壓在我宮門前,掌嘴二十!”
“你敢!”
陶靜書冷瞪著竹雲,“賤人,你以為你能隻手遮天了麼?你還不夠這份資格!”
“她夠不夠資格,輪不到你來說話。”
冷沉且威嚴的聲音嚇得整個殿內的人都跪了下來,陶靜書臉色劇變,柔弱的撲倒在成子睿腳下。“皇上,您再晚來一步,臣妾可就……”
“滾開!”
陶靜書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成子睿。成子睿都不屑看她一眼,徑直走到竹雲跟前。竹雲不自在的掩了掩破爛的衣服,甜兒雖然想要直接把自家主子身上的衣服拔下來好讓成子睿看看她的傷,但也只是想想,並無膽量這麼幹。甜兒小心的偷看著成子睿的臉色,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上來,可見他是見了這些傷,確實是動了怒了。
旁邊有人遞來一件披風,甜兒順手接過,趕緊的給竹雲披上。
渾身戾氣的成子睿順眼看過去,這才發覺遞來披風的人就是梁月熙。
成子睿眸心一窒,又一次陷入了回憶中。
那一日,天還未亮,他在全福樓門口碰上了童玉青。她也正是這麼一副裝扮,梳著簡單的辮子,睜著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自己……
目光突然得見她早已紅腫起來的半邊臉,成子睿突然暴怒:“陶靜書!”
陶靜書心都涼透了,果真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麼……
“你膽子大得很!”
成子睿唇角抿著的冷笑,陶靜書渾身哆嗦,伸手過來連聲乞求。可她的手還未觸碰到成子睿的一片衣角,就已經被成子睿狠狠踩在了腳下。
“朕寵你並非就是給你胡鬧的資本。”
陶靜書聽這話裡只是訓責而非定罪,心下便以為成子睿對她這張臉定然還有不捨。悄悄掛上臉上的笑意還未穩住,就被他接下來的話給打入了深淵。
“由著你胡鬧了這麼久也夠了,拖出去殺了吧。”
陶靜書僵住,慌忙把自己散亂的髮髻扶正,又順了順毛躁的頭髮,露出那張幾乎透明的臉,顫抖著聲兒喊著:“皇上……”
成子睿厭惡的收回目光,“算了。”
陶靜書鬆下一口氣,強裝出兩分笑意,卻不知道究竟有多難看。
“就在這殺了吧。”
“皇上!”
陶靜書哀嚎一聲,“皇上饒命,臣妾知道錯了。臣妾父親他……”
成子睿最厭煩的,就是有人邀功挾持。陶靜書自視甚高,還以為陶大人給他立過功勞?
“靜妃你先去吧,一會兒朕就送陶大人一家,與你團聚。”
轟!
陶靜書癱坐在地上,如爛泥一般。有人立刻將她拖了出去,陶靜書驚恐的大喊起來:“皇……”
聲音戛然而止,靜妃已經人頭落地。
竹雲見慣了這種場面,但是梁月熙沒見過,當場嚇得腿軟。竹雲讓甜兒過去扶一下,甜兒還沒碰到梁月熙,成子睿就直接將人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