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面色不改,一副平常語氣,可眼裡那道冰冷卻怎麼也抹不掉。老夫人的身子搖晃了兩下,一張老臉刷的一下就慘白了下來。
童玉青從這微妙的氣氛中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俞翀,見他眼中的冰冷瞬間冷凝。那是仇恨,她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莫非俞老太爺的死,也跟老夫人有關係?
或許是心裡有鬼,老夫人趕緊的帶著人就出去了。被鬆開的慶安跑了進來,燭火把他臉上的那兩個巴掌印子照得明晃晃。
俞翀冰冷的眸心危險的縮了一下,“誰打的你?”
慶安輕鬆的笑了一下,“不打緊。”
慶安本來就生的白,這兩個巴掌印子童玉青看著都覺得疼,照著慶安的性子,還不得趁機鬧一鬧?可偏偏慶安竟然毫無計較的意思?
俞翀眉心緊蹙,童玉青不瞭解慶安,越發鬧得起勁的在慶安這裡只能算是件小事兒,隔天就能夠忘記了。而他越發表現出輕鬆無所謂的樣子,那就說明他已經把這件事情刻在了心裡,可以仇記一輩子。
想到這,俞翀的目光沉了沉,“青兒,你去把這些東西清理出去,看著怪晦氣。慶安,你過來幫我換衣服。”
童玉青瞭然,翻過他的身體下了床,當著慶安的面兒走到屏風後頭氣定神閒的換了衣服,再把被老夫人帶進來的菸灰燼都掃了出去,見天色漸亮,她乾脆找了把梯子,爬上了旁邊廂房的屋頂。
“你且先忍忍,最近事情太多,你若冒冒然下手恐怕會引人懷疑。”
慶安一怔,惱怒的衝到了俞翀跟前,壓低了嗓音的說:“再多的事情也是童玉青搞出來的!要不是她要祭拜什麼蘭初姑娘,又何必被人逮著這個事情?原來還覺得她是個不錯的人選,要能後悔,我當初就絕不會說她配得上你的話了。”
“就算沒有她也還會有別人,你敢保證別人就不會惹出這種事情?慶安,當我們決定走這一步的時候,有些事情就應該要提前預料到結果。不能改變,但是我們可以防備。那個膽敢打你的人……”
“我自己處理。”慶安一臉固執,“若沒有十倍還回去,我慶安就不是黎國……”
“慶安!”
屋頂正看著太陽一點點冒頭的童玉青被俞翀這突然提高的聲音拉回了神思,片刻之後就見慶安一臉憤怒的走了出來。她怔了一下,這才開始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是都說了些什麼。
旭日初昇,把她的身體照映出了一層朦朧的美。俞翀走到窗邊,看著這麼一個童玉青,忽然就笑了。
見他衝著自己招招手,童玉青利索的又從屋頂順著順著梯子爬下去,三兩步躥到窗邊看著他,一臉的興奮。
“你能爬上去麼?我竟沒想到你這院子還能看得到這麼好的景色。”她指了指那邊還未撤下去的梯子,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興奮勁兒頓時就被澆了一盆冷水。“算了,你這個身體還是別沾露水的好。快些進去,一會兒受寒了。”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愣愣的感受著臉頰上頭那兩隻手帶來的溫熱。
“這院子雖然偏一些,但是風景確實最好的。你讓我別沾露水,那你呢?清早還很涼,這麼爬上屋頂要是受寒了,你叫我怎麼辦?”
原本冰涼的小臉兒瞬間有些臊紅起來,她擋開俞翀的手,彆扭的為他的溫柔找著藉口。“我看你就是怕我受寒了以後把病氣都過給你。”
“你要這麼想也行。”
她抿著唇笑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慶安。“慶安他……”
“這麼大的人了,不用管他。倒是你,以後在府裡走動要多留心許書媛。”
童玉青一愣,一下子就抓到了他話裡的東西。“你是說,門口難些紙是許書媛燒的?”
俞翀沒直面回答她的話,又說:“老夫人那邊只怕還會有別的事情,你也要多留心一些。”
童玉青想著老夫人離去前的那副臉色,幾次欲言又止。
“怎麼了?”
她搖頭,“沒事。”
老夫人剛回了自己院子就大發了一通脾氣,俞文意挽著許書媛前來慶安,瞧見滿地的狼藉,都心驚的對視了兩眼。
“祖母,是誰惹得祖母生氣?孫兒把她抓過來,也叫祖母好好出出氣。”
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凌厲的目光又落在了許書媛的身上。
許書媛壓下那份心虛,不解問:“祖母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是書媛做錯了什麼?”
俞老夫人臉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