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雷鳴般的顫抖在餘辭的腦海中迴盪,一股玄妙的資訊隨著一束光湧入。它突然栩栩如生,形成了一串簡短明瞭的句子,最終組合成一個咒語。這是一本關於如何平衡一個人的呼吸,如何調動一個人的意圖,以及用什麼方法來協調兩者的指南,最後將其應用於神銅鏡。
“這是...”餘慈在心裡琢磨了十幾遍,才意識到:這就是神青銅鏡的煉製功法!
這片情報一直以某種形式隱藏在神銅鏡深處,就算落入紫雷和赤陰雙仙手中,也沒有被發現。或許餘辭是真的幸運,不小心觸發了機制,收到了資訊。
咒語很簡潔,只是一步一步地指導,沒有任何不必要的解釋。好在餘辭已經從葉圖那裡學到了基本概念,所以並沒有完全迷失。事實上,這種直截了當的敘事風格更適合他的口味;無需思考任何深奧的奧秘,只需按照指示進行操作即可。
餘慈也注意到,在這煉器儀式咒語中,只有一部分是他認為“無稽之談”。這是“滋養鏡子”的第一步,一個人的氣息要與神銅鏡的氣息融合。咒語透過冗長而複雜的儀式文字來實現這一點,其中充滿了對所謂的“無限真空神”的無數讚美。它明確指出,正是懷著一顆真誠的心尋求神靈的回應,以解鎖神聖的鏡子力量。
不過,玉慈得到這煉器儀式咒語的時間有點晚。他並沒有按照咒語的吩咐全心全意的崇拜神靈,而是用了最粗糙的方法,將神銅鏡貼近身體,不斷為其注入真氣,獲得使用畫符的青靈導。
在如此近距離的地方生活了十二年之後,物體的性質和人的呼吸自然和諧,繞過了崇拜的步驟。一旦他踏入天賦境界,滿足了最基本的煉製要求,一切都水到渠成。
這正是紫雷和赤陰雙仙無法解鎖寶鏡神奇效果的原因——以他們的地位,他們怎麼可能常年將鏡子貼近身體?就算他們真的隨身攜帶,也會存放在儲物戒指裡,那他們又怎麼可能像餘辭一樣,時刻貼近身體,達到相互呼吸交流的地步?
餘辭的身體靜止了片刻,才伸手將懸浮的神銅鏡取了下來。神銅鏡出奇的熱,彷彿在火上烤了很久,鏡面上流淌著奇異的光澤。他盯著鏡子,希望他能拆開鏡子,看看裡面隱藏著什麼不可思議的秘密。
不管怎麼說,在得到這件寶物十二年後,他終於得到了這件寶物的煉製方法,宣稱自己毫無疑問是神青銅鏡的合法主人。
有了這樣的收穫,他之前面臨的危險似乎微不足道。
彷彿回應著他喜悅的心情,神銅鏡再次閃耀,剛剛消失的神圖重新出現在虛空中。思緒一轉,他就看到一個身穿黑金長袍,腰間繫著玉帶的中年男子,踏上了硃砂崖頂上的一輛馬車。總管家陸陽領著兩個年輕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其餘的僕人和武者則俯伏在地上,彷彿在神靈面前。
馬車由四頭威風凜凜的踏雲獸牽引,用兇猛的獸骨建造而成,覆蓋著天蠶絲。它不僅是奢華的縮影,也是工程學的奇蹟,可以穿越山脈,涉水,在一天內輕鬆覆蓋數千英里。除了白日府的主人金歡,還有誰能得到如此尊敬,坐上這樣的馬車?
這個念頭在餘辭腦海中閃過,頓時僵住了。下一刻,濃霧降臨,將清澈的景象籠罩在濃重的陰霾之中,模糊了視線。
那真的是他剛才看到的金歡嗎?
餘慈還是疑惑不解。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聚焦視線。他視線範圍內的區域確實模糊了......但是,如果他睜緊眼睛,他仍然可以看到裡面的人影的動作,儘管他們的臉無法區分。雖然場景無法恢復到前一刻的晶瑩剔透,但強烈扭曲的光影已經看不見了。
這就是進步,沒有什麼比這種“進步”更直觀的了。
壓抑著喜悅,餘辭專注於霧點的動靜。他注意到他們從硃砂崖上下來,轉向了陡崖城的東門,朝著和他一樣的方向走去。
走在同一條路上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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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數山脈之中,斷域山脈並不是最雄偉的,也不是靈脈最豐富的。然而,它在這個王國居民的心中仍然佔有重要地位。這是因為它是這片界域最長的兩條河流的源頭,也是東修界的最西端。從這裡向西走,到達東西方的分界線天空裂谷,將地理修煉世界一分為二。
西方世界很遙遠。傳說中的無邊佛國是大多數人,甚至大多數修煉者一生中都沒有機會參觀的地方。所以,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斷域山算是世界末日。
距離餘辭離開陡崖城已經十六天了。他像曠野中的幽靈一樣遊蕩在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