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雪山,大雪紛飛,寒冰刺骨。
少年穿著單薄的衣衫,行走在光滑的石階上。
冰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每一步,都猶如踩在冰刀上,割的腳底撕裂,劇痛難忍。
從山腳到現在,少年已經攀登了兩個小時。
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到現在的咬牙切齒。
似乎,少年已經到了極限。
隨著寒氣入體,骨骼和血液,似乎被冰凍住了一般。
腳掌開始變得臃腫,血汙凝聚在腳面,鼓起豆大的膿包。
而駭人的是,膿包不是軟綿綿的,更像是冰凍的豆塊,一敲便碎。
抬眸,清秀的眸子,平靜的看著沒有盡頭的山頂,少年忽然升起一股落寞之感。
憑藉這幅普通的軀體,他真能走到山端嗎?
他不知道。
此時的他,只是憑藉一道執念,如行屍走肉一般,在這漫長的石階上行走。
眨眼間,又是三個小時過去。
而外界,此時卻僅僅過去了一刻鐘。
“謝老,您知道那三重考驗,是什麼嗎?”聶如風好奇的問道。
謝均搖頭道:“每個人面臨的考驗都不一樣,哪怕知道以前的考驗,我們也幫不了他。這是洛神圖對他的考驗,外人無法干預!”
聶如風微微抿唇,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以他現在的想法,第一關他便過不去!”
忽然,一旁的秦天,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聶如風心中一緊,連忙看去。
只見秦天正襟危坐在長桌旁,似是在閉目養息。
但眉宇間,也有幾分憂慮。
“老師,您能看到他現在的處境?”聶如風詢問道。
秦天緊閉眸子,搖頭道:“看不到,但我能感受的到。這小子,鑽了牛角尖!”
說著,他緩緩睜開眼眸,看著沙發上已經入定的蘇小洛,嘆息道:“第一重關卡,是最難的,但也是最簡單的。就看他,能不能頓悟了!”
呼~
一陣狂風襲來,捲起雪花無數。
冰冷的雪花飄到蘇小洛的頭髮上,脖頸處,原本冰冰涼涼的寒氣,此時卻猶如千年寒冰一般,砸在他的肌膚上。
蘇小洛打了個哆嗦,忍不住裹了裹衣領。
低頭一看,那雙白嫩的腳掌,此時已經不忍直視。
抬頭再度掃了一眼看不見盡頭的山頂,蘇小洛喃喃自語道:“似乎,沒有發生變化啊。”
是的,他已經走了六個小時。
可依舊看不到山頂。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位於何處。
但僅有的理智,告訴他,他這樣下去,是在做無用功。
也許,這重關卡,並不是在考驗他的毅力?
可若非如此的話,這冰天雪地的世界,這漫無盡頭的石階,又有何意義呢?
念至於此,蘇小洛停止了攀爬,而是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沉思了起來。
冰涼的觸感,從屁股上傳遍周身。
少年眉頭緊鎖,思考著這場考驗的真實意圖。
這一坐,便是三個小時!
大雪落在少年身上,雪花逐漸冰凍,而少年,渾身上下也被徹底冰封。
若是不近距離接觸的話,甚至已經感受不到他的鼻息。
此時的蘇小洛,猶如一座冰雕一般,屹立在石階之上,遠遠望去,似是已經和整座雪山化為了一體。
忽然,冰塊中,蘇小洛那滿是冰霜的睫毛,閃爍了兩下。
隨後,清秀的眸子緩緩睜開。
面前的世界,被寒冰遮擋,他,被困在了冰雪之中。
“洛神,我透過了麼?”
他在心中輕聲詢問,卻沒有人來回答他。
見狀,他再度闔眸,再度入定。
這一次,他長坐不起。
直到……沒了生息!
……
哇~
一道嬰兒的哭聲,在孟縣的一家小醫院裡響徹。
滿身血汙的嬰兒,被護士輕輕抱起,擦拭著身上的血液。
而病床上,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的女子,卻沒有挺過來,緩緩閉上了眸子。
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接過懷中的嬰兒,滿臉悲痛的逗弄著對方。
“蘇先生,節哀!”手術醫生走過來,歉意的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