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板大斗的縫隙往外看,大草原的風光飛逝而過。
這才半年不到的時間……
不,仔細來算,應該是四個月。
從芙蓉城到椿風鎮,雖然已經有近百年的石砟道路自然沉降做鐵路奠基,但這條鐵路的修築速度堪比神蹟。
.其中肯定少不了石匠會魔術師的幫助。
蒸汽機車頭帶著一節節車廂,一個個大鐵滾輪飛轉,從頭頂傳來煤炭燃燒的焦臭味。這一切都像是在夢中。
阿明感嘆著:“陳先生,這是你故鄉才有的東西嗎?”
小伍搖搖頭:“不,在我的故鄉,它的速度要快上五倍。”
阿明掐著手指頭去算。
“那我豈不是一天就能從芙蓉城趕到南海的狒狒島?我一直想去那裡旅遊!我真能一天穿過兩千公里的路?”
小伍解釋道:“一般我們不會坐這麼久的火車。會用飛機飛過去。如果天氣允許,只要三個小時就夠了。”
阿明苦著臉。
“我能活到那一天嗎?”
小伍果決勇敢地喊道:“一定可以的!”
經過兩個小時的鐵路和公路。
在一八八九年二月十四日,在情人節這一天。
小伍把阿明送進旅館,自己帶著森萊斯的外交宣告協定,帶著這片殖民地的獨立宣言,回到了唐仁皇帝身邊。
在小伍踏進行宮時,皇帝已經穿戴整齊,趕走了所有朝臣和王爵,留下御史和乳母,留下這些最親密的人。
小伍見了唐仁皇帝壓根就沒有行跪拜禮的打算,他一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有事相求。
唐仁這一回是哭唧唧的。
小伍猜測,如果皇帝是笑嘻嘻的,那算正常。
因為森萊斯要獨立,要變成列儂的盟友,這是天大的喜事,是戰爭籌碼中最重的注。
如果皇帝像是失心瘋一樣歡喜,那不算正常。
因為勞資關係的轉換,奴隸到平民身份的轉變都像是新生兒的分娩,中間帶來的陣痛和各種各樣的問題都會讓皇帝把上文中描述的喜悅給沖淡。
他要是太開心,說明工業化的道路過於順利,簡直順利得反常。
如果皇帝是哭唧唧的,那麼就一定代表,他有求於陳玄穹。
陳玄穹剛從異國他鄉回來,手上拿著一份對列儂國民來說的奇功,用不世之功來形容毫不為過,可謂兵不血刃拿下了大把的人力與軍工的生產力。
列儂最缺的就是人,其次就是槍。
現在陳玄穹都送來了,皇帝要是笑臉迎人,那是最基本的尊敬,要是愁眉苦臉。
——得了,也別琢磨了,這廝還有事相求。
小伍把文書遞給唐仁。
唐仁詳看文書的內容,與心中的預期八九不離十,還有一部分驚喜,驚的是東都港產業巨頭的來歷,喜的是森萊斯王國政府的果決。
於是這有求於人的口,就更難開了。
他該怎麼嘉獎陳小伍?封地是絕對不行的,要小伍回去尼福爾海姆當地主?小伍第一個反的就是列儂!
賞錢嗎?這時候談錢有意義嗎?
加官進爵?這不是給人添麻煩嗎?剛從火線上回來,又馬上去工作?換誰能開心起來?
要不……給女人?
小伍:“別想了!別瞎算計了!有話直說!”
唐仁一合計,眼淚又開始往外冒。
“普拉克卿……”
小伍:“別親,我倆是不親的。”
唐仁試圖轉移換題:“我原本要把兩個兒子和你的姐姐一起送到尼福爾海姆去,後來我覺得不夠,於是把長子殺死了。”
小伍把話題扯了回來:“就為這個,你不能哭,你們一家的命都不值錢,在理想面前沒有什麼東西是值錢的。要當英雄,就得有壯烈成仁的覺悟。”
打親情牌不夠分量,唐仁只得把遇上的困難都攤平說開了。
“普拉克卿,我還有事想問你,想要求答案。”
小伍大手一揮。
“慢慢來,我們一件一件來辦。我把芙蓉城安排妥帖了,就回尼福爾海姆,我的孩子快出生了。”
“哦!那是好事!”唐仁眼神一變:“夫人願意回到芙蓉城生產嗎?我可以給孩子最好的教育,不論是男是女,我會把孩子視如己出地對待,我……”
小伍冷漠地小聲嗶嗶:“說正事。”
每次看見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