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黃種人。
他們像是圈起來的畜生,門縫透出來的光讓他們捂上了眼睛。
“大副說,還有二十海里。”
熊彼得女士將凱恩喊來,握住教子的手,下了最終的決定。
“我沒有一個孩兒能承受工業革命的風浪,他們各自成家立業,包攬了東都港的三農、紡織、餐飲生意,這些東西搬進工廠,我的孩兒們還能依靠靈活的營銷手段把家族火種傳下去。我並不擔心他們的未來。
剛才,我把管奴隸和地皮生意的那個孩子給殺了。空出來的席位得有人頂上,我決定將它交給凱恩,人口生意和土地生意是最難做的,陳先生,凱恩是你的老師,你會幫助他。對嗎?”
凱恩校官跪下,親吻著教母的手背。
教母大人從寒衣中拿出一枚玉扳指,給凱恩戴上。
陳小伍終於鬆了一口氣,凱恩校官於他有授業之恩,如果能平安無事那再好不過。
至於這位神甫會如何對待奴隸,對待這筆血肉生意,從小伍初次來到軍營就有了答案。
凱恩說過。
【你不肯救他們,又不肯殺他們,留著他們只會變成禍害。】
如果將來是凱恩主導東都的遠洋貿易,這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陳小伍又開始疑慮。
熊彼得奶奶的心思縝密,在做一件事的同時,通常是為了達成多個目標。
他開始擔憂,擔憂凱恩的神甫身份,擔心這種宗教遊戲會持續幾百年。
就在這個時候,伯明翰公爵和公爵千金從客房來到甲板。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剛剛享用完鬱金香號上的餐飲,又聽東國奴隸的絃樂,喝了半瓶石榴酒,走上甲板吹吹海風,再看看北洋的風光,一副瀟灑自在的樣子。
熊彼得女士追問,當著復讀機。
“我問你,陳玄穹,你身為凱恩的學生,會幫助他打理生意嗎?你願意幫他傳教嗎?你是亞蒙的信徒嗎?你能把大夏國的勞奴,變成文化人?你能讓他們重拾信仰,站起來嗎?”
伯明翰大公爵剛看見熊彼得,又看見地上的屍首時,臉色變得蒼白。
大千金捂著嘴,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放在以往,陳小伍能透過一個人的言行推測出對方的動機,因為在西國,在整個加拉哈德的人種土著裡,他的視角是高人一等的,擁有超前的思維模式。
但是同鄉和土著不一樣,同鄉的思維模式捉摸不透,堪稱人類迷惑行為,但實際去臆測去猜想,處處都是陷阱和算計。
陳小伍還有任務在身,絕對不會在這個地方停留太久。
“我不會幫凱恩老師,他有他自己的理想。我也有我的。”
熊彼得女士點點頭:“是這樣?”
陳小伍回頭看了一眼阿明。
阿明趴在隔板上,手裡拿著乾糧,往船艙裡遞,要遞給他的同胞。
小伍神色決絕:“就是這樣。”
熊彼得女士:“我留不住你?也沒法把你綁在這條船上?”
小伍擲地有聲:“是的,你留不住我,也別想把我綁在你的船上。”
熊彼得嘆了口氣。
“你從列儂來,對嗎?”
小伍內心一驚。
熊彼得窺見小伍眼中的些微變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我想得沒錯,你的五官和瞳孔顏色,都是高地人的模樣,你把頭髮剃了,它本應該是一頭金髮,你說你有個姐姐。那個人是朱莉·普拉克,你的事蹟我在報紙上聽聞過。你解放了列儂的奴隸,伍德。”
被點破真身的一瞬間,阿明如驚弓之鳥爬了起來,掏槍警戒,面對的卻是全副武裝的海員。
小伍:“是的。”
熊彼得:“你是個間諜。”
小伍:“是的。”
熊彼得:“我想,我用這點秘密來威脅你,你會不會站在我這一邊,站在我的教子這一邊。.”
小伍:“不會,我能改頭換面。”
熊彼得淡然地問:“就算我用你朋友的生命做籌碼來威脅你,僱傭殺手去殺死你的姐姐,殺死你的妻子,殺死你妻子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行?”
凱恩有所動容:“教母,我不需要小伍幫忙,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熊彼得:“我讓你說話了嗎?”
不少縴夫已經摸來槍械和彎刀,朝著阿明步步緊逼。
小伍眉頭緊鎖:“也不行,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