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揉壞了裡邊珍貴的信件。
就在這個時候,貨車裡一直沉默寡言的罪犯說話了。
“水……”
雨果將腿邊的水壺遞了過去。
罪犯舉起手,手腕上的鐐銬已經把他的腕口面板燙出水泡來。
鐐銬的另一頭,鎖在雅各布的手上。
雅各布適時問道:“你待我就如對待犯人一樣,雨果老師,我一直都不明白,如果你要我當你的學生,為什麼要鎖住我呢?”
雨果面對罪犯橫眉冷眼,面對學生春風拂面。
“因為你和他一樣,是一頭野獸,先鎖起來,再教一些規矩,喂幾口糖,聽話了才能解開。”
雅各布抱著腦袋,靠在貨架上:“怎麼樣叫做聽話?”
雨果:“聽我說話,就叫做聽話。”
雅各布:“我不是聽了嗎?”
雨果:“我說,伍德·普拉克曾經給我寫過信……”
“哈哈哈哈哈哈!——”罪犯一口水噴去貨車的尾門。
雅各布也跟著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果先生氣得漲紅了臉,拿起戰壕槍,用槍柄轟上罪犯的臉。
罪犯的腦袋叫雨果打得後仰,從鼻腔裡湧出血來。
可是這位罪犯卻沒有停下,彷彿不知疼痛為何物。
他舔著嘴唇上的血,握住水壺,眼神中透著興奮,透出一種兇殘和野蠻的意味。
“哼哼……哈哈哈哈哈……”
雅各布看得心慌,想用拳頭再補上幾下。
雨果攔住了學生。
“你不能揍他,只有我能揍他。”
雅各布不解:“為什麼?!老師!為什麼?你看不起我這個白毛雜種?”
雨果解釋道:“我剛才說了,你是野獸,不知分寸,而我是人,我知道怎麼對待戰俘和罪犯。”
雅各布指著罪犯:“他也是野獸啊!”
雨果也指著罪犯:“他殺死了他的仲裁官,咬斷了那位仲裁官的脖子。可惜的是,我們還不能殺死他。雅各布,如果你動手,我不敢保證你不會殺死他。”
雅各布:“難道我們還得護著他?”
雨果點頭:“是的,我們要把他完整的送到以勒去,送到下一個驛站,我們已經做過很多回這種事了。你都記不住嗎?”
雅各布憤憤不平地坐了回來。
他跺著腳,彷彿心底有不可磨滅的恨。有一種動用私刑,虐待罪犯的快意在腦袋生根發芽。
“我不能理解……老師,雨果老師,你做得沒錯,如果你把我綁起來,和這個罪犯一樣用鐐銬綁結實了,我才能壓下腦袋裡的殺心。”
雨果:“哪怕他剛剛把上一段路的仲裁官給咬死?”
雅各布點頭:“是的……這個罪犯剛把我們的老朋友殺死,剛把藍星小寨到瓦崗這段路上的仲裁官殺死了。
我雖然連這個哥哥的名字都沒問,但我記得他給我們送菸草,送糖。他是個好人……”
雨果:“我們把他送過去,交給下一個仲裁官。”
雅各布:“拿到五十塊錢?就這樣?”
雨果:“是的。”
雅各布:“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不能殺了他?”
雨果:“在新的律令出臺之前,我們都得遵守以勒城國和北約的法令,他要經過審判,再不濟也要一條絞繩才能殺死他。”
雅各布:“但是他肯定死定了對嗎?”
雨果:“是的,他死定了。”
雅各布抿著嘴,指著罪犯的鼻子,和老師說。
“那為什麼!他還在笑呢?老師?為什麼?”
雨果沉默了。
他解釋不了這個問題。
眼前這位罪犯依然在開懷大笑,一點都不像將死之人。反而開始強詞奪理,蠱惑眼前的仲裁官。
“五十塊錢?說真的?你們都是認真的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罪犯撩開頭髮,露出臉上的疤,露出那對金燦燦的眼睛來,“雨果警官!你真的要把我送到以勒去?你就這麼相信上一個仲裁官的話?”
雨果:“他死了,死者為大。”
罪犯信誓旦旦地說:“你有一封信,我也有一封信,來,把那封信開啟,讓你的學生看一看,看看那封信上寫的什麼。”
雅各布立刻跟上,質問老師:“雨果老師,他說的是什麼信件?”
雨果:“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