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怕一個人嗎?”
伊萊對答如流。
“你由六百六十六個兇犯劫匪的骸骨做媒介降生,本身就是極惡極邪的聚合體。我們都有一套假設原則,在自然界中,毒池裡長大的生命大多都帶毒,把你收押起來是自保。這條邏輯有問題嗎?”
窮奇:“沒問題。”
伊萊接著說:“我們對你進行試驗之後,得出的結論也只有【必須說出真話】這一點,人面對未知的事物總會保留戒心,我們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又能影響到多少人,如果它能改變整個加拉哈德的語言生態,那麼我們的社會秩序會在瞬間雪崩瓦解。所以我要將你關押在這間白銀牢房裡,有問題嗎?”
窮奇:“沒問題。”
伊萊最後說:“你沒有直接傷害一個人,但你本身就是一種自然災害……”
“你說什麼?”窮奇的兩眼在剎那間變得一片血紅,“你剛才說我是天災?是災星!?”
它匍下身子,聳肩翹尾的樣子像是準備捕獵。
“別動……”伊萊手中的法杖已經開始變形。“別激動……”
窮奇低吼著,齜牙咧嘴。
“你說,我是天災?我問你,小老頭!你活了多久?”
在強大的精神壓迫下,伊萊的喉口與舌頭完全被對方所控制,連大腦都無法做出有效的心靈防禦。
伊萊呢喃著巨虎的威壓逼得步步退後。
“不記得了……不記得……大概是四百多年……”
窮奇一點點往前探頭。
“居然活了這麼久?那麼你一定是個知識淵博的人!
你覺得我很脆弱嗎?
你手裡的武器能徹底殺死我嗎?
你一定會非常困惑!也很好奇!
好奇我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怪物?
你喊我作天災……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天上來的災難啊……
因為我是你們創造出來的兇獸,【真】與【相】是殺不死的。
如果有一天,你們的語言,你們的溝通方式已經不需要【真】,更不需要【相】,實踐或論調有關的物與事,美好或醜惡的意與相都無關緊要了,你們都活在一個完全虛假封閉思維的世界中時——我才會從你們的星球上徹底消亡。
可能現在的你很難理解我說的話——
——對人來說,我即是一顆代表【真實】的太陽。
太陽不會厚此薄彼,它既能照耀王宮的樓闕,也能溫暖平民的陋居,它讓生命生長,也能讓生命消逝。如果太陽殺死一個人,那你能說……
——太陽是有罪的嗎!”
伊萊的槍口跟著那頹老的身軀一同往下垂。
霎時伍德猛然托起了法杖,與巨虎對峙。
窮奇猛然振打雙翼,狂風將那渺小男人的金髮吹往腦後。
窮奇說:“我記得你,小傢伙。”
伍德一言不發,找準了法杖的“法術扳機”。
一對磨盤大小的虎目盯住了伍德。
窮奇試圖從這個男人的心靈視窗,看出一絲一毫的弱點!想要肆意窺探這個星界異人的想法。
——可是不過短短數秒。
它看見了難以理解的一幕。
那種景象……那種誇張而混亂,瘋狂且難以名狀的畫面幾乎令它發狂,光是看一眼就令虎喪膽!
它往後退了那麼幾分。
伊萊終於鬆了一口氣,奪回法杖狠狠指著巨虎。
煬煜副院長原本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渾身的鮮花草葉都嚇得縮了回去,現在才開始慢慢生長。
“你對它做了什麼?”伊萊心有餘悸,用咯吱窩捅著伍德的肩。
“我想,它應該能看穿人的內心。”伍德的眼神灼熱如火,逼得窮奇悻悻不滿地退回了窩裡。
伊萊好奇:“然後呢?它從你眼裡看見什麼了?你在想什麼?”
伍德:“是非常勁爆的事。”
伊萊:“是女人嗎?”
煬煜:“閣下能不能別想女人了。”
伍德:“不是女人。說出來你們可能理解不了。”
伊萊:“那我就不問了……”
窮奇不敢再和伍德對視,它可以避開這個男人的目光,嘟囔著像是鬧脾氣一樣爬下了。
要問它剛才在伍德眼中看見了什麼?
其中的畫面非常複雜。
——那是一副星圖。是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