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男人為了什麼,是出於什麼動機才這麼做的?
她將望遠鏡推向伍德,卻找不到伍德在哪。
現場的工人們排好三列長隊,擠滿了整個皇后大道,眼中殷切的目光都是對自由和財富的渴望,更多的是對生命的渴望。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們或多或少都清楚,落後的生產技術導致他們過早的衰老、患病、死亡。
只有將手裡這一點點可憐的生產資料貢獻出來,它是世上最昂貴,又最便宜的東西,和同行交換,讓它產生價值,才能換到更安全、高效的工作環境。
幫工人聯合會寫書,是因為他們都不想再做奴隸,想要用錢換來自由。
回到工人聯合會讀書,是因為他們想活下去,活得像個人。
只有小部分人還不清不楚,拿了錢栽進賭場和私人診所,重新掉進籌碼和鴉片的旋渦裡了。
又在這個時候。
王都最大的交易所開始營業。
朱莉大小姐養足了精神,買下工人聯合會的地皮和房屋之後,還剩下差不多一半的結餘,也就是五千來萬穗花幣。
她將這些錢扔進了交易所裡,將望鄉鎮的野地買了下來,經過礦業開發,這些地皮養不了畜牲,在芙蓉城這種寒帶地區更難種植農作物,值不了多少錢。
緊接著,她把錢花光之後,又用這些地契做抵押,往銀行換貸款,換成北約幣,再次從金融交易所將北約幣在市面上拋售,換成列儂穗花幣。
就這樣,她也背上了鉅額債務。
不過她記得弟弟說過的話,也認可弟弟的說法。
這個商業嗅覺異常敏銳的女人,十分認同弟弟的理念。
讓列儂的有錢人,見識見識現金的力量。
她將貸來的銀錢丟往市場,給有錢的地主老爺們存在自家地窖裡發黴生鏽。
把這些錢換成穗花幣之後,又統一用穗花幣發放工資,用於交易結算,這些一部分穗花幣回到工人的口袋裡,一部分變成了普拉家的實體產業,變成了外賣哥哥們手裡的食物,變成送進廚房後廚的食材。
後來,它們讓朱莉小姐撿起老本行,開始轉向紡織業和服裝廠。
一整天下來,朱莉小姐用借貸和收購的方式,讓市面上的綠鈔少了四億有餘,讓市場上的銀幣多了一百三十萬個。
如此巨大的交易吞吐量在芙蓉城是前所未有的,在列儂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敢這麼做,因為它的風險太大了,一旦出了差錯,有了壞賬,朱莉面對的就是鉅額賠款。
沒有地主老爺試著用這種方法來盤活自己手裡的現金,他們更喜歡泡在銀子裡洗澡,享受財富帶來的滿足感。
更關鍵的是,他們不信任這個國家,不信任國家發行的貨幣,更不信任國家的資產,不信任自己腳下的土地。
於是乎,事情有了轉機。
在星期三交易所下班的最後幾分鐘。
市面上的貨幣流動帶來的影響,也讓北約幣兌穗花錢幣的匯率開始浮動。
最終從一比三百六十七,變為一比三百四十四。
這意味著什麼?
朱莉看見通告欄上的這串冷冰冰的數字時,內心的激動難以言喻。
這代表她從銀行借來的銀幣,已經開始貶值。
原本從銀行借一個北約幣,要還三百六十七元穗花幣。現在只要還三百四十四了。
老弟那隻“看不見的手”已經開始產生作用。
每個使用列儂穗花幣的人,每一個窮人,口袋裡的財富都在增值,它的購買力在上升,過不了多久,它就能化身為猛獸。
抱著銀錢過日子的人,最終都會一無所有。
是北約的貿易自由給了朱莉這個機會。
星期四。
芙蓉時報對外賣這個行業已經開始高度關注,報紙上的配送到家讓不少家庭主婦卸下爐灶前做飯的重擔,有了更多的時間來照顧孩子,打理家務。
與此同時,普拉克家的姐弟倆便開始給每個家庭的女人安排工作,他們用央行和交易所套出來的穗花幣僱傭工人,在礦業周邊的野地裡建起木廠房,安置棉麻紡織和服裝加工的流水線。
男人下礦出工,女人還能到紡織廠做小工臨時工補貼家用。
廠房旁的生活區開始重新撿起農民種植業的老本行,或從地主手中用銀錢收購原料。再標上列儂穗花幣的價格,按市場價售賣。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