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移開,在泥地上生起一堆堆篝火。下午兩點鐘,土改隊員們步入禮堂,分割槽坐在火堆旁,討論上午領導的講話。不久,趙彬和鄭勇來了,他們在柴煙瀰漫的禮堂裡,來回巡視。趙彬見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心中十分欣慰,他對望向他的人,含笑點頭。鄭勇則四處張望,起初他只朝女同志看,女同志少,又大多穿紅、綠、花衣服,很容易從那些穿黑、灰衣裳的男人中區分出來;可是,他把會場來回掃視了幾遍,都沒發現要找的人;他不得不又從前往後,逐組逐人地看,把整個禮堂像過篦子樣地細看了一遍,還是沒發現她。咦,怎麼回事?請假了?不應該呀,會議有規定,任何人不得無故缺席或請假;再說,這次會議要從農村土改積極分子中,提拔一批幹部,充實到基層或縣直機關單位;在這節骨眼上……
&esp;&esp;“你沒看見那個女孩子?”趙彬側頭輕聲問鄭勇。
&esp;&esp;“走,到那邊去說話。”鄭勇往前指了下說。
&esp;&esp;兩人來到離大門不遠的一根柱子旁站住。鄭勇摸著頭,望趙彬說:“你說奇不奇怪,她不在會場。”
&esp;&esp;“你沒記住女孩子的模樣吧?”
&esp;&esp;鄭勇連聲:“那不會,那不會!我眼睛好,我只要看別人一眼,就能把這個人的模樣,記得一清二楚,像刻在腦子裡一樣。”鄭勇接著說,“我是偵察兵出身,憑我的眼力,莫說找個人,就是找只螞蟻……”
&esp;&esp;正說著,忽聽咣噹一聲響,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前望去,只見大門右側那扇門被推開,一個女子手裡拿著筆記本,從外面盈盈然地走進來。鄭勇定睛一看,興奮得用胳膊連連碰趙彬:“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