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馮瑩聽到這裡，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湧了出來。趙彬眼眶也紅了，潔嫻哭出了聲。過了好一會，馮瑩抹淚問呂娘堂侄女：“你娘娘埋哪裡的？”
&esp;&esp;呂娘侄女說：“埋在我爺爺家菜園子裡的。”
&esp;&esp;馮瑩哽咽地說：“我要去看呂娘。”
&esp;&esp;趙彬說：“要去，剛才就去吧。”
&esp;&esp;“我帶你們去。”呂娘侄女說。
&esp;&esp;馮瑩說：“你爺爺家，我去過，我曉得地方，不麻煩你。”
&esp;&esp;呂娘侄女連忙說：“我爺爺和奶奶都過逝了，家裡沒人，我帶你們去好些。”
&esp;&esp;馮瑩答應了。於是三人隨呂娘侄女，沿門前石階向下走去，走到公路上時，馮瑩在路邊一家店裡，買了幾把香和幾包冥紙，然後大家繼續朝前走，走約三里路，進入公路右邊一個山彎，再沿溪岸一條青石板路往裡走，半個小時後，來到呂娘伯父家。
&esp;&esp;呂娘伯父家大門緊閉，院壩和階沿上長滿青苔。呂娘堂侄女帶著大家，直接來到屋後菜園子靠山邊的地裡，那裡有四座墳。呂娘堂侄女指著右邊兩座墳，說那裡埋的她爺爺、奶奶；又指著左邊第一座墳說：“這個墳呢，埋的一個叫——叫麼子——”
&esp;&esp;馮瑩說：“叫鄭瑞。”
&esp;&esp;“哎，是叫麼子瑞。”呂娘堂侄女說。
&esp;&esp;馮瑩對趙彬朝那座墳指了下：“瑞瑞就埋在那裡的。”
&esp;&esp;趙彬點了點頭。
&esp;&esp;呂娘堂侄女指著左數第二座墳說：“這座墳埋的我娘娘。”
&esp;&esp;大家朝呂孃的墳前走去。潔嫻把香點燃，遞爸媽手裡，大家把香插在呂娘墳前，對著墳墓鞠了三個躬。趙彬鞠完躬，圍墳走了一圈，然後把墳上長的草，一蔸蔸地拔掉。馮瑩燒冥紙時，淚水禁不住又一串串地流下來。三人在呂娘墓前待了會，又看了看呂娘伯父母和瑞瑞的墳後，便從原路返回家中。
&esp;&esp;趙彬和馮瑩現在養成每天傍晚散步的習慣。這天晚飯後，趙彬和馮瑩又準備出去走走，剛出門，就看見院子那頭匆匆走來一個人。趙彬感覺這人走路的姿勢好熟悉，就推了推眼鏡，正要仔細辨認，忽聽馮瑩喊道：“劉專員。”
&esp;&esp;趙彬一驚，忙向前快邁幾步，一見，果然是劉哲。劉哲老遠向趙彬伸出手，即刻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趙彬趕緊把劉哲讓進書房，兩人一落座，趙彬就激動地對劉哲說：“我前天在辦公室，才看到你復職的檔案，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esp;&esp;劉哲笑道：“我都六十一歲了，還不快點回來工作嗎。”
&esp;&esp;馮瑩倒了杯茶遞劉哲。劉哲接過茶，望了望馮瑩，說：“小馮，還這麼年輕。”
&esp;&esp;馮瑩噗哧笑道：“頭髮都白啦，還年輕。劉專員，你身體看上去，還不錯。”
&esp;&esp;“我是大病沒得，小病不斷。”劉哲含笑說道。
&esp;&esp;馮瑩知道劉哲和趙彬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要說，為不打擾他們，便對劉哲說：“劉專員，你跟老趙慢慢聊哈，我出去走走。”
&esp;&esp;劉哲點頭微笑說：“好，你去，你去。”
&esp;&esp;馮瑩走後，劉哲笑著對趙彬說：“我一回來，就到你這裡來了。”接著問趙彬，“那年在五七幹校，我比你先走，你們一家後來去了哪裡？”
&esp;&esp;趙彬把近幾年的情況簡略對劉哲說了下。劉哲聽了，問趙彬：“你們從農村遷到園藝場，是怎麼回事？園藝場雖說在郊區，實際一過河就是城裡。你找了人的？”
&esp;&esp;趙彬說：“我沒找人。估計是周彪書記幫的忙。我去農村的第二年春天，他就當了地區革委會主任，下半年，我們家就搬到園藝場。”
&esp;&esp;劉哲說：“老周以前雖跟你有些過不去，但他可能還是念你往日能配合他的工作。有一年，我和周彪參加省委農村工作會議，輪到他彙報時，他照著稿子念，我一聽，就知是你幫他寫的稿子。聽說他調到省物資局當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