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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說啦,你莫要……”母親望吳元一眼,欲言又止。
&esp;&esp;“媽,您今天怎麼啦?您說唦。”
&esp;&esp;“寶珠,她,她,她……”
&esp;&esp;“寶珠她怎麼啦?”吳元急迫追問道。
&esp;&esp;“她,她跟趙縣長結婚啦。”母親說完,別過臉去。
&esp;&esp;“啊!不可能!媽!”吳元驚得霍地站起來,望著他母親大聲說道,“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過年,我和寶珠就要結婚啦,她怎麼會跟別人成親!”
&esp;&esp;母親轉過臉說:“元兒啊,是真的!寶珠結婚的第二天,她父母到我這裡來,親口說的。他們說,寶珠跟趙縣長結婚,是組織決定的。他們把禮金都退啦。”母親聲音哽咽地又說,“元兒,算啦,媽重新給你說個。”
&esp;&esp;“怎麼會這樣啊!媽,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啊!”
&esp;&esp;吳元像精神失常樣地衝到院子,朝河邊瘋跑去。他一跑到河邊,就“卟通”一聲跪在地上,用拳頭邊捶地,邊嘶聲裂肺地哭喊著:“天啦,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啊!”
&esp;&esp;母親趕來,拉著兒子的胳膊:“元兒,回去吧,在這裡哭,不好。”
&esp;&esp;吳元掙脫母親的手,一屁股坐地下,將頭埋進膝蓋,越發哭得厲害。“唉!”母親長嘆一口氣,又勸道:“元兒,外面冷,我們回去吧。”
&esp;&esp;吳元像凝固了樣,坐在那裡,動也不動。一陣寒風吹過,母親禁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她有支氣管炎,一受涼就要咳嗽,她忙用手捂著嘴,自個兒回去了。
&esp;&esp;吳元坐在冰冷的地下,不知哭了多久,才緩緩地抬起頭,用悲傷的眼睛,望向橋下那塊平整如桌的大岩石。兒時,他和寶珠,還有兩個姐姐,最喜歡在這塊灰色的岩石上娛樂。他們有時坐在岩石上講故事、猜迷語、翻手繩,有時還在岩石上踢毽子。只是那時無論玩什麼,一輪到他時,寶珠就要搗亂。他講故事,她插嘴;他猜迷語,就是猜對了,她也一個勁說是錯的;他翻手繩,她把繩子從他手裡一把扯下來;他踢毽子,她推他,讓他接不到毽子。還有一件可氣的事:有天下午,媽坐在階沿上繡花,她要大姐、二姐和寶珠,看她繡。他是男孩,媽自然不叫他學。他就一個人在屋後,採了一大把棕樹葉,來到河灘坐在這塊岩石上,專心專意地編“蜈蚣”。當“蜈蚣”快編起時,一隻手突然從他肩後伸過來,把“蜈蚣”一掣,瞬間辛苦半天的東西不見啦。他回頭一看,是寶珠,她拿著“蜈蚣”,邊跑邊笑。他氣得不行,回去向母親告狀。母親卻說,你大些,她小些,你要讓著她。後來也不知為麼子,他對寶珠的捉弄,漸漸地不反感了。再以後,他和寶珠長大了,就很少再來這岩石上玩。不過,有時,他和寶珠會在後面山上約會,記得那次……
&esp;&esp;“元兒,你坐在這個冰涼的地下,時間長啦,要搞病的,回去烤火吧。”母親這時又來到河邊,勸吳元回去。
&esp;&esp;吳元不抬頭,也不言語,仍坐那裡,兩眼直直地望著那塊大岩石。
&esp;&esp;“回去吧,莫凍病啦!”母親彎下腰,握著吳元的胳膊,往上拉。吳元怕母親閃了腰,只得站起來,木呆呆地跟母親回去了。
&esp;&esp;吳元坐在火坑邊,烤了一會火,突然起身走到堂屋,從桌子上拎起旅行箱,往外走。母親看見了,追到院子裡,一把拉住他:“你去哪裡?”
&esp;&esp;“回單位。”
&esp;&esp;“你剛到家,就要走?”
&esp;&esp;“我有事。”
&esp;&esp;“明天走吧!”
&esp;&esp;“媽,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走!”
&esp;&esp;母親怕兒子回城鬧事,就說:“你等下,我跟你一起進城去。”
&esp;&esp;母親走上階沿,把兩扇大門“哐啷”一聲關上,待她鎖好門,轉過身,卻見吳元已走到橋上了,就急得大聲喊道:“你等我一下唦。”
&esp;&esp;吳元不想母親跟他進城,索性跑起來,跑到公路上,剛好遇到一輛馬車往城裡去,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