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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天下午,馮瑩把孩子的尿布丟進盆裡,添水後,坐在小凳子上,正要搓洗尿布,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人。馮瑩抬頭一看,驚喜得大叫一聲:“夏姐,你回來啦。”
&esp;&esp;馮瑩趕緊站起身,把夏菊讓到椅子上,一面問道:“你們麼子時候回來的?”。
&esp;&esp;夏菊在椅子上坐下,笑著說:“我們到家半個小時了。剛才聽老鄭說你生了,我就過來看你。”
&esp;&esp;呂娘聽見有客人來了,就抱著孩子從裡間走出來。馮瑩忙對呂娘指著夏菊,說:“這是夏姐,鄭局長的愛人。”
&esp;&esp;呂娘見夏菊個子不高,微胖,鼓鼓臉,雙下巴,鼻樑有點細,穿一件灰色棉布夾衣。呂娘一直以為鄭局長的愛人,跟馮瑩一樣,也年輕漂亮,剛才一見,覺得與她心中想像的相差太遠,就略顯驚訝。不過,她對夏菊的印象還不錯;覺得夏菊長相雖不怎麼樣,但人看上去溫柔敦厚……
&esp;&esp;“她叫呂娘,是來幫我帶孩子的。”馮瑩又對夏菊說。
&esp;&esp;夏菊見呂娘在打量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便尋了個話頭,問呂娘:“這娃好不好帶。”
&esp;&esp;呂娘笑著說:“白天好帶,晚上有點吵。”
&esp;&esp;夏菊笑著說:“那您和小馮晚上睡不好嘛。”
&esp;&esp;呂娘說:“晚上,小馮不要我管,都是她一人哄孩子。”
&esp;&esp;夏菊哦了一聲,從呂娘懷裡抱過孩子看。呂娘這時趕忙到走廊上煮甜酒去了。石谷有個風俗,家裡如有坐月子的人,不管誰來了,都要吃一碗甜酒。馮瑩雖已滿月,可呂娘仍把她看著還在坐月子的人。呂娘出去後,夏菊輕聲對馮瑩說:“這個婆婆看著不錯。”
&esp;&esp;“是不錯,她待我像親生女兒。我這次生孩子,全靠她照顧。”馮瑩接著輕嘆口氣說,“夏姐,你不曉得,我這次差點見不到你啦。”
&esp;&esp;“小馮,女人都要過這道鬼門關,你總算闖過來了。老鄭說,趙局長為你急得人都瘦了一圈。”
&esp;&esp;“是的嘛,他守著我,幾天幾夜沒睡覺。”馮瑩聲音有些哽咽地說。
&esp;&esp;“你命真好,趙局長把你當寶貝,不像……”夏菊本要說不像我,但她把“我”嚥下去了,接著說出來的話是,“這娃長得不像你,像趙局長。”
&esp;&esp;馮瑩笑道:“是不像我,你看她的額頭,臉形,還有鼻樑,跟趙彬像一個模子脫出來的。”馮瑩接著問夏菊,
&esp;&esp;“牛牛和軍軍呢?”
&esp;&esp;“他們兩個暈車,睡床上的。”
&esp;&esp;兩人正說著,呂娘端著一碗雞蛋甜酒進來,遞夏菊。馮瑩忙從夏菊懷裡抱過孩子。夏菊吃完甜酒,正要回去,呂娘又端兩碗雞蛋甜酒,遞夏菊,說是給兩個孩子煮的。夏菊趕忙接過碗,對呂娘笑著說了聲謝謝,便回去了。
&esp;&esp;時間過得快,轉眼到了一九五四年春天。專署大院落了幾場雨後,池岸上的柳樹發出了嫩綠的新葉;屋旁路邊的桃樹、李樹,也開滿了香豔的花朵。
&esp;&esp;馮瑩經過一個冬的調整,身體完全恢復。她的面板變得比以前更加瑩潔光滑;心性也因經歷了生孩子,變得成熟起來;特別是她抱孩子時,眼裡充滿了愛意和溫柔。
&esp;&esp;一天,馮瑩抱著半歲的潔嫻,站在離專署大門口不遠的花園邊,指著花園裡盛開的月季花,對女兒說:“這是花,月季花……”當天空飛過幾只燕子時,她又指著天空,對女兒說,“嫻嫻,快看燕子……”
&esp;&esp;鄭勇下班從辦公樓大門的石階走下來,當看見馮瑩抱著孩子在花園邊玩,就走過去叫了聲:“小馮。”
&esp;&esp;馮瑩回頭見是鄭勇,忙打招呼:“鄭局長下班啦。”
&esp;&esp;鄭勇笑吟吟地走到馮瑩跟前,說:“小馮,我以前跟你們說的話怎麼樣,沒騙人吧?”
&esp;&esp;馮瑩一臉茫然地問道:“你說的麼子話?”
&esp;&esp;鄭勇仰頭哈哈一笑:“那年我去你家提親,我對你父母說,小馮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