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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esp;&esp;“那賊子有遁地之能,簡直防不勝防!”
&esp;&esp;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間,伊弦又開口:“說起來,那土行孫有遁地之術,萬一哪日偷聽到我等密謀……”
&esp;&esp;此話一出,滿室寂靜。
&esp;&esp;“這遁地之術,若是用不好,怕是會悶死在地下也說不準吶……”
&esp;&esp;“可那闡教仙人若有掐算之能,又當如何?”
&esp;&esp;“此等惡徒,西岐的百姓一人一捧土埋下去,那姜尚還能罪責西岐百姓不成?”
&esp;&esp;“此法可行!我等需再細細商議一番……”
&esp;&esp;伊弦垂下的眼睫遮去眸中笑意,再不做言語。
&esp;&esp;……
&esp;&esp;靈鏡外,商音看著這些人被伊弦三言兩語就挑撥得定下了土行孫的“死法”,沉默許久,眼中滿是震撼。
&esp;&esp;多寶道人嚥了咽口水,低聲道:“尊者,是否要將那土行孫的屍體……”
&esp;&esp;商音神情恍惚,愣愣回答:“放著給郎君吧。”
&esp;&esp;有什麼漏洞,讓伊弦自己看著補算了。
&esp;&esp;她實在不懂凡人。
&esp;&esp;明明面上口中對仙人敬仰畏懼,背地裡在觸及到自己利益時,竟也能輕而易舉生出弒仙的想法,甚至短時間內便能抓住修者行事的顧忌。
&esp;&esp;這些凡人,怎麼能這麼膽怯的同時,又這般地……膽大包天?
&esp;&esp;但有些事大抵是怎麼都想不通的,畢竟立場不同。
&esp;&esp;兩人的注意力於是再度回到靈鏡上,就看見伊弦出了那處宅邸,又進了一處酒肆。
&esp;&esp;商音輕嘶一聲:“膳食還是多備些滋補之物,他這一天下來也挺忙碌。”
&esp;&esp;多寶:“……是。”
&esp;&esp;……
&esp;&esp;酒肆內,伊弦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一人過來,坐在了伊弦後方座位。
&esp;&esp;伊弦抬杯飲酒:“西伯侯與長公子將歸西岐,派些人去截殺,下死手,但別真的殺了。”
&esp;&esp;“報酬自去取便是。”
&esp;&esp;他身後的那人抬起倒扣的酒杯,將其中的一小截絹布拿出收入懷中,而後倒了一杯酒,抬手喝下,無聲離開。
&esp;&esp;酒肆的老闆是個面容普通的漢子,他與伊弦似是舊相識,待到伊弦事畢後,他走過來坐在伊弦對面,不解問他:“你究竟是想要相助西岐,還是心歸朝歌?”
&esp;&esp;“這些都太過無趣。”伊弦幽幽而笑,“我啊,自幼便不喜這片天。”伊弦的確是回答了,但他的話,酒肆老闆不懂,只有他自己明白。
&esp;&esp;他自幼聰穎,且異於常人。
&esp;&esp;不論做什麼事,遇到什麼人,伊弦總隱隱有種感覺。
&esp;&esp;就好像上天與他有所關聯,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連出上天的喜怒。
&esp;&esp;尋常人若生來得此有感上天的異能,定然心中狂喜,事事順應天意,以求一帆風順,但伊弦偏偏生來反骨。
&esp;&esp;“天不快活,我便舒服。”
&esp;&esp;他相助哪一方,得看天命在何。
&esp;&esp;天命在商,那便反了朝歌玩一遭。
&esp;&esp;天若護西岐,那他伊弦便不介意做個身在西岐,忠君愛國的朝歌之臣。
&esp;&esp;“對了,”伊弦忽然放下手中酒杯,問面色困惑的酒肆主人,“你可知,城外哪裡的桃花開得更豔些?”
&esp;&esp;年輕郎君面上的冷然不馴之色突然淡去,浮現出羞赧之色,好似只要想起佳人,眼中便忍不住滿溢位溫情脈脈。
&esp;&esp;“我家夫人昨夜受驚,若是能看到盛開的桃花,想來心情許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