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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商音好心情地點頭，用眼神示意伊弦會誇就多誇一點。
&esp;&esp;伊弦感慨搖頭：“真是不知道，所謂的天意在周，究竟在何處了。”
&esp;&esp;“天意在周不假。”商音緩緩合上香爐頂蓋，發出輕響聲，“可人心卻在商。”
&esp;&esp;西岐以反商名義造反，列舉出的罪狀卻不被百姓所接受，隨著西周這些年吞併封地越多，內政不修的弊端就暴露出來。
&esp;&esp;帝辛鎮守朝歌並不是每天單純看狐狸跳舞的。
&esp;&esp;殷商一邊的糧食被截教門人嚴格看管，帝辛甚至說動了楊眉幫忙，也不知道給出了什麼好處。
&esp;&esp;更別提比起姬昌的優柔寡斷，帝辛敢給領兵在外的將領自由行軍的權利，甚至昭告天下——商軍之中，戰死者撫卹家眷，榮耀歸來者糧食賜賞，不拘任何身份，無關階級之分。
&esp;&esp;商軍強的不在截教門人，不在神通法寶，而在人族的悍不畏死。
&esp;&esp;商音走到桌邊，輕倚在桌角，抬手捏了捏伊弦的耳垂。
&esp;&esp;伊弦抬手勾了她的手指，笑看向她：“怎麼了？”
&esp;&esp;“我該走了。”商音的話溫情又絕情，“郎君可還有什麼願望？”
&esp;&esp;伊弦愣怔許久，垂目思索片刻，輕笑道：“曾聽多寶管家提起，夫人極擅音律，可願為我演奏一曲？”
&esp;&esp;她？擅音律？
&esp;&esp;商音不信多寶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洪荒之中見過她那把五絃琵琶的人，都不會以音律二字概之。
&esp;&esp;不過商音並沒有點破。
&esp;&esp;因為她和他知道，這應當是商音最後一段與伊弦相處的時光了。
&esp;&esp;商音幻化出五絃琵琶，指尖輕波，無形的靈力驟然盪開。
&esp;&esp;天地聖人皆有所感。
&esp;&esp;西岐邊境戰場之上，原本想要趁亂收取人族戰死魂魄的接引準提，聽聞琵琶聲遠遠傳來，面色驟變。
&esp;&esp;商音遠遠看了眼那個方向，眼中冷意閃爍。
&esp;&esp;伊弦看著商音懷中的琵琶，驀地，竟然抬手，以凡人之軀撫上了這把氣運凝聚的混沌法器。
&esp;&esp;“它很美，但為何會少兩根琴絃？”
&esp;&esp;伊弦凝視這把琵琶，手指按壓在本該有琴絃搭載的琴身。
&esp;&esp;商音見伊弦並未被五絃琵琶排斥，便放任他撫摸，低聲回答：“時機未到罷。”
&esp;&esp;伊弦出神許久，輕輕的，嗯了一聲。
&esp;&esp;商音真的便用這把只有三根琴絃的琵琶，在這座府邸中為伊弦彈奏了一曲。
&esp;&esp;那是之前她在帝俊羲和的婚宴上聽來的，很短，旋律也極簡單。
&esp;&esp;伊弦卻很喜歡。
&esp;&esp;……
&esp;&esp;目送商音與多寶架雲離開，伊弦佇立院中許久，直到日落黃昏。
&esp;&esp;久居西岐重臣之位的伊弦眼中已然不似年輕時澄澈，卻有一簇火，在經年之中越發燃燒旺盛。
&esp;&esp;他返回臥房，開啟衣櫃。
&esp;&esp;櫃中空空蕩蕩，唯有一柄寒光四溢的長劍斂勢而立。
&esp;&esp;劍身兩面。
&esp;&esp;一面日月星辰，一面山川草木。
&esp;&esp;是為，軒轅。
&esp;&esp;
&esp;&esp;朝歌王宮
&esp;&esp;帝辛的桌案上滿滿當當地堆了一大堆竹簡，甚至身後的窄榻和席上也都是處理完的、沒處理完的亦或是之後需要議事再論的。
&esp;&esp;本應被罷免在府中鬱鬱寡歡的商容就坐在帝辛下首，正襟危坐，手裡的刻刀比年輕人還有力道。
&esp;&esp;本該是老人家的年齡，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