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綠草長的盛,各種形狀的小花壇,老匠人精修的樹木,無休止的噴泉,還有纏滿紫藤蘿的長長走廊。
在一個攝影師眼裡,這些無疑都是很好的天然佈景。陸老夫人和陸老爺的狀態不錯,陸崢榮與昨日相比也配合了許多,陸新源更不必說了,完全不需挑角度,站在鏡頭前便是一張近乎完美的人像圖。
早上在陸家的拍攝一切順暢,林舒玫扛了一早的相機,只覺得熱,累到還不至於。在陸家用過午飯後,一行人便馬不停蹄趕到碧海灣。
午後的碧海灣,灑落的是絕不會令人失望的陽光,沒有惠京城的陽光那般灼眼,是恰到好處的明媚,無際海洋由碎裂不均的玻璃片拼疊而成,海面不算驚駭也不算平靜,恰好倒映無雲的天。
拍攝過半,王莎莎和趙理帶著陸家的兩位長輩去車內補妝,林舒玫和李雅芝躲在沙灘傘下補塗防曬,按照原先計劃,已經拍完一組了,約莫再有一個小時,今日的拍攝工作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比預期的要早好些,屆時說不定可以先去開業活動現場找齊嘉硯,給他一個小驚喜,林舒玫一邊想一邊用手背抹勻脖子上的防曬霜,看了眼遠處海水泛的一圈光暈,還是不放心,就又擠了半個硬幣大小的防曬塗在脖子上。
她膚色很白,加上天上面板就好,怎麼折騰都是細膩如雪的狀態,但也極其容易被曬黑,一出室外,若有一絲陽光,必要塗抹防曬。李雅芝則不同,她的膚色往小麥色靠,又是個愛美的人,防曬塗抹起來更是誇張,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塗兩三遍才肯罷休。
“還不走?站在這扭扭捏捏做什麼?”
沙灘傘後傳來一聲責問,說是責問有點過,應該是帶著些不那麼著調的嚴厲話語。
林舒玫回頭。
對於陸新源的聲音,她也是這幾日才熟悉起來。
“哥,你怎麼不向著我,我們可是親哥倆。”
陸崢榮兩隻手舉著檸檬氣泡水,方圓的墨鏡架在額頭上,眼裡的怨氣半點不掩,很不情願地嘀咕:“非得讓我去送,這麼喜歡那個李雅芝,老媽她怎麼自己不去啊。我只願意給林舒玫送。”
陸新源沒多和他爭辯,無聲給了他一記眼神,陸崢榮便把嘴閉上,重重地踩著沙子,朝這邊走來。
聽到聲響,李雅芝也轉過頭來,看到是陸崢榮立馬翻了個白眼,望了眼四周,兩位長輩不在,便口不留情說道:“這套夏威夷襯衫不算便宜,某人啊,穿在身上像是剛才遇到躺在沙灘椅上盯著美女看的猥瑣大叔。哦,不僅是衣服像,氣質也許,和你哥比簡直天差地別,你說對嗎小舒?”說著,她扭過頭,看向林舒玫,求一個肯定。
頓了幾秒,林舒玫才反應過來,握著防曬霜的瓶身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她打算實話實說,“額……確實,你哥哥穿夏威夷的襯衫會好看些,藍色和今日的風景很搭,很出片。”
許是被人誇獎總能讓人身心愉悅,陸新源眸光落在誇獎他的林舒玫身上,朝她輕揚起唇。
一旁的陸崢榮定在原地,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把手中的檸檬氣泡水交給陸新源,從椰樹印花短褲的褲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怒氣衝衝上前,李雅芝往後一避,沒曾想他拐了個彎走到了林舒玫面前。
“你哥哥讓我給你拿的防曬,說是怕你不夠用,喏,給你,我任務完成了,再見。”
“哦……謝謝……”
原來陸崢榮和齊嘉硯兩人認識。
林舒玫接過那盒未拆封的防曬霜,是鄧瑗彩妝公司的新品,也是她常用那款的加強版。
陸崢榮顯然生氣了,語氣不大好,拉下墨鏡,扭頭就走,可走了沒到五步,轉身折了回來,這次是往李雅芝的方向,他停在李雅芝面前,語言諷刺:“你穿這身吊帶裙也很難看,綠油油的,跟一顆菠菜一樣。”說完,立刻就走,沒給李雅芝反駁的餘地。
李雅芝還是第一次被人質疑審美,愣了好一會,一臉不可置信地垂下頭打量著自己身上的吊帶裙。她才不會懷疑自己的審美,“哪裡像菠菜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沒眼睛是吧?”於是氣惱追了過去,打算理論一番。
沙灘傘的陰影之下,只餘她和陸新源二人。
陸新源沒受影響,神情自若,把手中冰鎮的檸檬氣泡水遞來,“他們走了,目測也不會再回來,這兩杯氣泡水就是我們的了。”
“我們”一詞聽著些許怪,林舒玫覺得自己是想多了,接過氣泡水慢吞吞道了聲謝。
低頭去喝時,頭頂上傳來男人的聲音。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