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當時已經是小少年了,懂事,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他沒拒絕,讓傭人去買蛋糕。
在林舒玫印象裡,八歲後,每一年都能過好幾個生日。最誇張的時候,是九歲那年的冬月,整整過八次“生日”,平均下來每週兩次,齊嘉硯不厭其煩給她唱了八次生日歌,她也做了八次“小壽星”。
其實除了真正的生日,平日裡的那些生日,不過是她想吃蛋糕,又想要儀式感的幌子罷了。
她記得,那天午後,她吃了三塊蛋糕才把齊嘉硯教的方法學會,與今日一樣,也是這家店的巴斯克蛋糕。只不過,今日的蛋糕,店家放點糖貌似比往常多了些。
望著他們溺在下午茶裡,吃著得以緩解疲憊的甜食,林舒玫心想:或許店家是疏忽了。
*
與川西能見到星星的那片夜幕不同,城市的夜空,或許只有孤月。
今夜就是,月明卻少了星星,霓虹交錯的路燈總是晃眼的,鳴笛聲聽多了,倒是覺得與鳥叫聲無二,都是一樣的吵鬧不堪。
林舒玫坐在副駕駛坐上,一手托腮,盯著窗外一輛輛掠過的小轎車發呆。司機是個中年大叔,體態高瘦,在齊家也工作也好些年了。林舒玫記得,他愛在車裡放一些懷舊港風歌曲,今日也不例外。
前奏緩緩響起,林舒玫便猜到了,是那首月半小夜曲。
司機如往常一樣,開口哼唱。
不知不覺,她也跟著哼了起來。
“……我的牽掛,我的渴望,直至以後。”
她其實並不覺得有多傷感,就連剛才收到齊嘉硯發來的資訊時,情緒依舊平穩。
沉鬱不經意在車內瀰漫——都怪這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