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大的官威。”見到衛虎神態終於透出慌張,李平陽笑嘻嘻地湊近衛虎,抻著脖子上下嗅了嗅,鼻尖微微皺起來,“還有這一身的屍臭……焚香薰過衣服了,但是用處不大,經常殺人的一下就聞明白了,這味道可不是一日兩日能成的。”
“老實說,你吃了多少人啊?這味道沒有三五十個可養不出來啊,你可別騙小孩哦,騙騙大人物就罷了,騙小孩可不是好人。”
“……”
“況且這還不是一個人的味道——清虛和尚在你這裡吧?這油膩膩的臭味,除了他可沒有別人了。可惜,要不是那天沒帶劍,我那天就能把他結果,算為山寺枉死的百姓討個公道。不過大人,我當時還想誰把那個惡人帶走的,原來救那吃人和尚的,是你呀?”
李平陽扶著下巴,嬌俏地對衛虎笑起來:“清虛和尚廟裡,也有你的證據……大人做事真是不小心,一路走一路漏。”
這些話裡真裡攙著假,假裡揉著真。衛虎臉色青青白白變了好一陣,最後梗著脖子哼了一聲,上下打量李平陽一番:“……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時是給咱們縣丞一個公道咯?”李平陽手指晃著點了點地上的屍體,“高鶴縣丞死得冤屈啊,我這人最看不得別人受委屈,所以我要還縣丞一個公道。今夜在此,我要找出誰才是殺害他的兇手。”
衛虎懵了一會,在周遭一片摸不準氣氛的沉默中不由得笑了一聲:“你說什麼?殺害高鶴的兇手不就是主簿宋許嗎?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難不成你不信?”
李平陽搖搖手指,努著嘴露出一個瀟灑不足而欠揍有餘的咧嘴假笑:“錯,大錯特錯!所有人都被你的謊言矇蔽了,真正殺害高鶴的人根本不是宋許。”
她自信而驕傲地伸出手,先是高高指向空中,最後瀟灑地一落,恰好正指著衛虎:“正在殺死高鶴的人,正是你!縣令衛虎!”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
衛虎自己都愣了好一會,隨即露出一個彷彿解釋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的無奈表情,甚至未開口前先自覺離譜地笑了出聲:“你這刁婦在說什麼胡話?這宋主簿如何謀害高縣丞在場諸位看得一清二楚。更可況本官方才才到達高縣丞府上,你說本官謀害高縣丞?”
“哼哼哼,衛縣令,你騙得了別人,但是騙不了我!我已經完全看穿了你的伎倆。”李平陽說著,又在衛虎面前晃晃蕩蕩了好一會,最後面對周遭看熱鬧的人,“現在,我就在諸位面前,揭穿這位縣令是如何殺死高縣丞,並嫁禍給主簿宋許的。”
陸載聞言略顯擔憂地望向張峒道:“大人,許夫人那邊?”
張峒道心裡還存著幾分彆扭,但是看見李平陽說出這般話來也不免略顯擔憂地皺起眉。他正欲上前幫忙搪塞,卻見李平陽遠遠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上前。他不免心生些煩躁和說不出苦悶,只能對陸載耳語:“先看看她要做什麼吧。”
陸載神色裡懷疑與擔憂各參半,張峒道看著他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躲開目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哼哼,衛縣令,我承認你這個計謀非常聰明,一般人可能根本無法看穿你的計謀。但是非常可惜,你遇上了鄙人,大唐第一神探。所以你的一切偽裝在我眼裡都無所遁形。”李平陽晃動著手指,自信地笑道,“其實,今夜我們根本沒有見過宋許!今天那個參與祭祀的宋主簿是你假扮的!”
“其實,今天下午你就已經抵達烏江縣,然而你沒有在眾人面前出現,反而偷偷從後門偷偷進入宅邸,與高鶴見面。此刻,你二人已經籌謀了一場可怕的計劃,然而這時候和你合謀的高鶴可能還沒意識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打算將計就計,將他殺死。”
“你們兩人一開始的計劃非常簡單,你假扮宋許,與高鶴完成祭祀。因為天黑昏暗,你們又離其他賓客有一些距離,故而沒人發現異樣。等到轉到第三圈的時候,你便從後面向高鶴刺去,然後你們便可以在倒地的時候刺殺已經昏迷的宋許,藉口說是反抗之中反而刺死對方。”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李平陽一挑眉,神態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我當然知道,這個計劃本質上是你和高鶴設計出來的為了殺死宋許而做的局,只要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眾人看到宋許攻擊向高鶴,便可以藉口反抗剷除這個你們的心頭大患。”
衛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倘若講道理也就罷了,這人上來便是一派胡言,讓他在如此場合居然有了些哭笑不得的感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