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李平陽還沒來得及和父親生氣，便被裴斐叫到一旁。老人和藹而莊重地捏著她的手：“平陽，師父從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師父現在不這麼想了。”
“做俠客也好，做將軍也好，手裡雖然握著殺人的利器，然而我們需時刻記住，殺是為了不殺，殺人是為了救世。歸根結底，這把劍不是隻為了殺人存在的，他是為了救人才會被我們佩戴在身上的。”
李平陽臉上顯出茫然的神態，歪過頭嘀咕起來：“殺人，是為了救人？”
裴斐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看不懂沒有關係，總歸有一日你會懂的。”
那回憶中的畫面逐漸遠去，李平陽再一次在劍上看到自己眼下的面容，沾著一層又一層的血，那些血既是她驕傲的本錢，卻又是她只自己知道的殺業。
“殺人，是為了救人。”
“李平陽，不要再逃了，你是人，不是神仙。”
一聲鴉鳴響起，李平陽猝然從草堆上坐起來，天將欲曉，東面山巒重疊處勾出一條淺白色的線，一輪圓日在預備著噴薄而出，她望著東方，站起來，將劍拿在手裡。
太陽一點點升起，將她的背後的影子拉長，罩住神龕上那早已半廢棄的鬥母娘娘的神像。
李平陽的眼裡映著初生的陽光，回過頭對著神像恭敬一拜：“借宿此地，多有打擾。弟子已經想通了，眼下要回到魯東去，回家去，找弟弟父親他們說清楚……還請神仙娘娘呵護，保佑弟子此行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