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朝廷的賦稅一天高過了一天。長安那一次更加過分,居然拿那種破舊的絲綿跟我們把貨都換走了,壓根不講道理。”
“那一趟虧得太狠啦。”
“這幾年本來就不好做……要不然為啥子孝這次明知道山路危險還要跟著去,他怕那些夥計不老實,拉著貨就跑了。”
“誰也不曉得會有這種事情啊。”
“可不是嘛。”
李平陽跟在最後聽著,聽到此處忽然愣住神。
平日裡她很少想起吳家的事情,這些事情在她心裡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情。只有在很偶爾的時候,李平陽會覺察出些許的愧怍,那種愧怍並不強烈,只悠悠盪盪地飄散著。
在三年多的流浪裡李平陽已經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她無論如何都要走到那一步的,不是在這個場合也會在另一個,她生來就是要成為神仙娘娘的,而逃離就是她脫胎換骨的瞬間,是她肉身成道的時刻。
而吳穆,不過是被捲入其中遭受無妄之災的凡人。
她早已對吳家沒有怨懟,只有高高在上的垂憐。
然而此刻忽然聽到他們這樣說,那種垂憐才又一次變得具體起來,她幾乎在一瞬間就回憶起了吳穆的樣貌,他溫和的笑容,以及那些曾經足夠讓她滿足的讚賞。
李平陽感到憤怒,她心口不由得猛烈跳動:“山賊?是山賊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