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憲那略帶嘲諷的聲音,迴盪在知府衙門大堂內。
眾人全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頭。
他們十分清楚,劉憲是要拿北城門守將開刀,殺雞儆猴。
而這一連串的高帽扣下來,北城門守將彷彿看見了索命無常,渾身忍不住一顫。
剛開始的囂張氣焰,此刻蕩然無存。
撲通一聲!
他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撫臺大人,是末將被迷了心竅,望您老大人有大量,看在末將兄弟為金華府戰死的份上,饒過末將吧!”
他害怕了,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為什麼非要跳出來做這出頭鳥。
劉憲聞言,不由高看此人一眼,還沒蠢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要是此人依舊我行我素,他也只好弄死此人,來震懾住大堂內的眾官員。
“起來吧!看在你倆親兄弟份上,本官就饒你不死,希望下不為例。”
劉憲說道。
“是是是,末將一定謹記。”
北城門守將急忙起身,退回座位,老老實實坐好,不敢在多言一句。
見大堂內的一眾官員都老實了,劉憲暗自鬆了一口氣,人心多變啊!
何況還是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際。
“鄭景明,你是金華府知府,你來說說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在堅持守一天。”
劉憲直接點名道。
突然被點名,鄭景明整個人都傻了。
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宛若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磕磕絆絆答道:“中丞大人,卑職……也沒有什麼辦法。”
說完,他用眼角餘光看向劉憲,見劉憲面色如常,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
就怕劉憲突然發難,藉此機會除掉他。
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有時候甚至比戰場上的刀槍劍戟還防不勝防。
對此,劉憲無所謂的擺擺手,叫鄭景明為的就是敲打一番,讓其老實一點。
畢竟是從京城來的,花花腸子必然不少。
隨後劉憲看向大堂內的眾人,他已經不指望這些人能聽命行事了。
“各位,想活下來就玩命在守一天,守住了大家便能安然無恙,守不住大家都得死。”
說完,他便站起身徑直朝大堂外走去。
一時間,大堂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懂劉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
次日。
金華府,東城門外。
起義軍在八大天王的組織下,井然有序的匯聚到東城門外不遠處的空地上。
遠遠望去,密密麻麻計程車兵,以五千人為一個方陣,每兩個方陣之間,相隔五米距離,方便傳訊兵傳達命令。
而整個軍隊,由前往後,依次為三大梯隊。
最前方的三個方陣為第一梯隊,總計一萬五千人。
這裡面的每一個人,要求身高超過一米七,並且還會一些簡單拳腳,還須要是青壯年。
同時,他們也是從幾萬人之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衣食住行方面也優於普通士兵。
算得上是整個起義軍的核心力量。
第二梯隊為四個方陣,他們與第一梯隊相比,最明顯的區別就是沒有披甲,大多以中年人為主。
至於第三梯隊,全是由一群老弱病殘組成,主要負責做飯、洗衣、搬東西……。
這次攻城黃勝親自坐鎮中軍,由司行方全權指揮攻城作戰。
“擂鼓,攻城!”
隨著司行方一聲令下,戰鼓聲瞬間響徹雲霄,彷彿來自古戰場的號角。
與此同時。
東城門城牆走廊上。
劉憲望著黑壓壓一片如同潮水般湧來的叛軍。
全身忍不住一顫。
這還打個毛啊!
先前幾次攻城和這相比,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雖然說守軍和百姓,一共加起來差不多有兩萬餘人。
但與敵人對比,顯然不夠看。
……
距離金華府十里地的官道之上,徐勇親自帶著八百輕騎在疾馳。
他收到斥候來報,叛軍今日發起總攻。
為此他不惜拋下大部隊,帶著八百精銳騎兵馳援趕往金華府。
他在心中不停祈禱,劉憲可千萬不能出事,誰都可以死,唯獨劉憲不能死。
在一路疾馳下,徐勇終於趕到東城門